“姜樾，别再自以为是了。”少女眼皮半阖，掩去眼底的烦躁之色，“你从来都没相信过我。”
是的——
他从来都没相信过姜杳。
无论是姜如珠假摔栽赃姜杳，还是艺术节姜杳被污蔑，又或者是现在她被造谣抄袭……姜樾从来都没相信过姜杳。
他只相信别人口中的姜杳。
姜樾脸色一白。
随之而来的是蔓延四肢百骸的冷。
他忽然意识到，姜杳真的不要他了。
“不是……”他看着少女的背影，迷茫地抿了抿唇，为什么姜杳就是不能理解他呢？
所有人都认定她抄袭，主动退学已经是最体面的结果了。
姜杳只觉得姜樾脑子有坑。
高二（1）班。
姜杳进入班级，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她怎么还敢来？抄袭实锤了都，赶紧滚出紫荆吧！”
“陈锋老师太惨了，差点被紫荆开除！”
“是啊，陈锋老师是冤枉的……”
“呵呵，这乡巴佬平时读课文都读得磕磕巴巴，英语满分？还不如相信外星人攻占地球！”
“砰！”
戚宴冷着脸踹翻凳子，“都他妈给我闭嘴！”
少年眉眼懒散地半耷，五官精致到一种凌厉的地步。
仿佛尖锐的刀刃。
下一秒就要割伤他们的血肉。
他嘴角勾起笑，眼中却毫无温度，“你们手里都有姜杳作弊的证据是吧？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就他妈闭嘴。”
少年颀长的身形挡在姜杳身前。
呈现一种保护的姿态。
显而易见的，他在护短——
此刻，戚宴对姜杳某种隐秘的，盛大的犹如汁液黏稠的心思，以另一种众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被摆在了明面上。
教室里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弭无踪。
他们看向姜杳。
少女茶棕色的猫瞳浮现温柔的微光，她嘴角噙着一抹娇艳无辜的弧度，对于这些流言，她似乎从未放在心上过。
寡淡的五官在悄无声息中，变得精致而薄艳。
毋庸置疑，她很漂亮。
众人怔怔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杳懒懒抬了抬眼皮，眼底是清晰可见的厌烦，她慢吞吞说，“我能理解……你们的人生确实很无聊。”
“关于我是否作弊这件事，我想——”
她微微一笑，继续说。
“你们谁都没资格讨论。”
“嗯，就这样。”
“一群垃圾。”
少女的声音温柔娇软，叫人耳朵一酥，可说出的话却犹如荒原上掠过的风雪，薄凉而冷漠。
“你！”
众人涨红了脸，偏偏不知从何反驳。
“叩叩叩。”林副校长神情严肃地敲了敲门，“姜杳同学，跟我来一趟。”
姜杳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出去。
林副校长被少女冰凉的眼神冻得浑身一僵。
到了教学组办公室，他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下来，“你有没有抄袭？”
“……”
姜杳没什么回答的兴趣，她反问，“考满分就会被质疑作弊么？”
“当然……”林副校长嗓子再一次卡壳。
“按照常识来说，没人能考满分。”
“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