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番外·5(1 / 2)

出发前两天,我拿到了美国签证。拿到护照的那一刻,我看着护照上十年有效期的美国签证,激动的尖叫出声,立刻给Iseylia发消息,【Iseylia教授,我拿到visa了!】

【Excellent!】她立刻回复我,【快把你的护照信息发给我】。

我飞快地照办,不到五分钟,邮箱就响了一声。点开邮件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机票:慕尼黑→巴黎→圣地亚哥。航司:AirFrance。舱位:公务舱,还是——全价灵活公务舱。

我盯着那一排字,甚至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仍旧清晰无误。

我试探着问Iseylia,【教授,是不是买错了?】

几秒钟后,她轻松的语气透过屏幕传来,【当然没有。别担心啦,我说过了,我们的fundg非常、非常、非常充足。出差很累的,如果不能在飞机上休息好,会死的。】

我看着那几个字,忍不住笑出声。心里却有点酸涩——过去三年,我连二手的床垫都要精打细算地买,而现在,我竟然能坐上全价公务舱。果然,Iseylia,是我的救世主。

但很快,我也意识到了另一个现实,即使我们的研究经费再高,慕尼黑往返圣地亚哥的机票就要至少人均一万欧元,更别说其他开销,这样一趟下来,一次出差少说也要10万欧…经费再充足也不可能充足成这样。

我立刻意识到,这个机票,多半是Iseylia自掏腰包买的。我想到她身上永远松弛随性的优雅气质,衣服看不出牌子,但质感都很好,每天都不重样,她日常背的包都是Goyard,偶尔会背Kelly30,但都会被她随意扔在地上。

我猜到了,她肯定出生富裕家庭,但是出生富贵的学者教授不在少数,能在欧洲当教授更是人人财富自由,可是没有老师会向她一样,自己出钱给学生最好的待遇。

我感动地不知该说什么,立刻给张清芷发了消息——【我遇到活菩萨了!!真的活菩萨!不是,不是活菩萨,是神!也不是,总之,一个,完美的不像人类的人。】

【?】张清芷的问号透着无语,【有病,你是不是真弯了?】

【不是!】

我立刻向张清芷解释了这次去智利的出差,她听完后,咬着牙对我说:“我现在申请你们专业,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我发出幸灾乐祸的笑,“我们专业必须本科是物理学才可以。”

“我死了算了,我为什么不学物理啊!”她发出一声长叹,“唉,本来我们两个holess,现在你有富婆包养了,只剩我一个holess。”

“我养你啊。”我笑着对她承诺,“等我从智利回来,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我请你去瑞士玩吧,你不是没去过,一直想去吗?”

“好!!”张清芷感动的也几乎哭了,“遥遥,你弯吧,我和你结婚。”

出发当天,我第一次走进慕尼黑机场的VIp休息室。宽敞的落地窗外,许多飞机整齐排列在跑道上。室内安静得只能听到临侧Iseylia翻书的声音。水果、餐点、饮料摆满了自助台。

我拿着一杯橙汁,坐在靠窗的沙发里,心里却一点都不敢放松。指尖下意识捏紧手机壳,生怕别人看出我其实不属于这里。

在巴黎登机时,我跟在Iseylia身后走上飞机,看到的不是我熟悉的3-3-3座椅,而是独立的私人包厢。每个座位都有隔板,几乎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座位上放着装在塑料袋里的毛毯枕头和拖鞋,还有一个洗漱包。

空姐微笑着迎接我,把我的外套挂好放在前排的衣柜里,又递上一杯冰镇香槟,帮我收走了毛毯和拖鞋的垃圾,半跪在地上轻声问我:“司女士,欢迎登机。这是我们的晚餐菜单,您想要现在用餐,还是等起飞后?现在想喝点什么呢?”

我有些慌慌张张地摇手,“茉莉绿茶吧,谢谢,我等起飞后再用餐。”

她温柔地笑着对我点头,“好的,司女士,我先为您拿上绿茶和甜点。”又补了一句,“如果您想休息,随时告诉我,我们可以帮您把座椅铺成床。”

空姐走后,我有些局促地看着这个宽敞的座位,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各种标识都很清晰,我很快就发现了该如何使用多媒体电子屏和调节座位,还看见了座位上的洗漱包。我好奇的打开——成套的娇韵诗旅行装,我平时根本舍不得买的大牌护肤品。

我还在发呆,Sauel忽然过来,指了指前排的位置,“你介意和我换个位置吗,Arteis?”他的语气很温柔,而我有点懵,“在第一排。”

见我似乎愣住了,他微微一笑,接着向我解释,“这个位置最安静,也会更宽敞。从圣地亚哥下飞机后,我们要再转机去卡拉马,还要开两个小时的车才能到阿塔卡马。你最好先休息好。”

他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问我是不是第一次坐,语气就像陈述事实。

我点点头,谢过他,拿着自己的东西和他交换了座位。

第一排的位置果然比第四排宽一些,把座椅完全放平后,我甚至可以在上面翻滚。我半躺在座椅上,盖着毯子,戴着耳机看电影,耳机也是降噪的,几乎听不到飞机的轰鸣声,慢慢吃着空姐拿给我的巧克力慕斯,忽然觉得,这一切有些过分不真实。

半年前,我还在d买一欧的退烧药,一边发烧一边熬夜帮人代写,因为舍不得钱,没有出去旅游过一次,去的最远的地方是法兰克福。半年后,我坐在法国航空的商务舱里,和世界顶尖的学者、博士生们,一起飞往南美。

晚餐我点了红酒炖牛肉。牛肉入口即化,浓稠的酱汁里带着微微的酸甜味,配上法棍和小杯红酒,非常好吃,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飞机餐。

晚餐收走后,空乘过来轻声问我要不要铺床。我点了点头,看着座椅慢慢放平,她给我铺上柔软的床垫和被子,等一切完成后,这个座位比我在珠海耀祖父母家里的床还要宽一点。

我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戴上耳机,耳边连飞机的轰鸣声都几乎听不到,简直不敢相信,我真的在万米高空,而不是某个五星级酒店。

我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在首尔飞法兰克福的航班上,我夹在两个陌生人之间,座椅卡得我腰酸腿麻,头怎么靠都不舒服。十四个小时,我全程睁着眼睛,脑袋昏沉,却完全睡不着。

耳边是孩子的哭声,还有身边乘客不断挪动手肘的声音。但是当时,我也没有觉得很累,只要能够来到德国,让我坐运奴船都可以。

而此刻,我整个人完全放松在平躺的座椅上,呼吸里带着淡淡的木质香氛,耳边只有悠扬奏鸣曲。困意迅速涌上来,眼皮越来越沉。没过多久,我就沉沉睡去。

醒来是因为即将下降的广播,空姐唤醒了我,并给我拿上一份早餐,依旧是半跪在我身边,温柔地告诉我,飞机会在一个小时后抵达圣地亚哥,以及早餐的种类。

我清醒了过来,去卫生间洗漱,回到座位上用完早餐后,拿出电脑开始看Iseylia发给我们的资料。

早上7:30,飞机在智利圣地亚哥降落,我们立刻转机去卡拉马,抵达那里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抵达阿塔卡马高原时,已是正午。因为位于沙漠腹地,即便是春季,这里的气温也十分炎热,艳阳高照,比慕尼黑夏日的阳光还要强烈百倍,我戴着墨镜遮阳帽,却还是感到太阳晒在脸上火辣辣的痛。四周几乎没有植被,天地之间只剩下赭红色的荒凉与远处嶙峋的安第斯山。

越野车又在沙漠里疾驰了一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到了ESo的观测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