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必须经过刑部多次确认,不过如果皇帝执意要这么做,刑部也拦不住。
“陛下英明!”
金濂立刻低头说。
接着他看了一眼陈镒,都察院的御史最喜欢拿这类事劝皇帝不要滥杀无辜,可陈镒也立刻低头说:“巡查组就像钦差一样,钦差被人害死,这是朝廷的脸面,这件事必须查清楚!”
朱祁钰点点头,他知道现在的陈镒,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尤其是薛瑄进了都察院后,整个都察院的御史都老实了不少。
“三个人,在山东、江西、河南相继被杀,一出事就抓了主谋,处理得很快。”
朱祁钰语气平静地说。
在场的大臣,除了顾兴祖,都觉得脸上挂不住。
这样处理,简直是在打他们的脸。
“山东和江西另说,河南洛阳那边,伊王接待巡查组,之后缉事厂的人死了,京营进驻河南期间,朕让顾兴祖镇守洛阳。”
于谦的轮换制度刚好合适,正好河南需要换防三个月,其中就有洛阳的守军。
“末将领旨。”
顾兴祖一看情况不对,还没等别人说话,直接抱拳接旨。
谁都明白,圣人这是想找一个软柿子来捏。
至于山东和江西,那是于谦该操心的事。
朱祁钰从没想过跟别人玩什么阴谋诡计,他觉得自己玩不过。
“伊王的下人敢抓朝廷派来的官员,现在官吏在他封地被害,这简直是无法无天,削他的俸禄和田产,没收他献给朝廷的土地,愿意归还的,就还给原主。”
这明显是故意找茬,说的是夷王在位时的事,现在朱祁钰拿这事开头,再把唐六顺的死扯上,凑成一个完整的理由,就不会像夷王那样只是被骂几句。
至于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
朱祁钰说完,停顿了一下,看着顾兴祖说:“到了洛阳,你只要压住场面就行,要是让朕听说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话没说完,朱祁钰就住了口,后面的话让顾兴祖自己去想。
“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顾兴祖立刻跪下,重重磕了个头。
皇上要收拾伊王,现场没人替藩王说话。
藩王宗室跟他们没关系。
伊王既然已经露出头了,不管是不是他干的,先打一顿再说。
“陛下,京畿巡查组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臣会好好处理。”
于谦立刻说道,既然出了这种事,他这个当过多年巡抚的老官吏明白,屋里发现一只蟑螂,就说明还有更多没被发现的。
“嗯。”
朱祁钰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你们有没有合适的人去当巡抚?”
巡查组级别太低,山东和江西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大官,而且不能只是文官。
巡抚的意思是巡视各地,安抚百姓,每年更换一次。
一般来说,巡抚主要负责催粮收税、赈济灾民、安抚民众;而镇守则负责军事事务。但朱祁镇对政务不太了解,有些地方上的文官一做就是好几年甚至十几年,既是巡抚又是镇守。
镇和巡的设置重叠,各自拿着诏书,各自为政,政出多门,地方混乱也就很正常了。
所以,当朱祁钰问起巡抚人选,三个人心里都明白,这个差事不好干。
“臣愿意去山东。”
于谦说,但朱祁钰抬手打断道:“于卿现在军政两边都管着,事情已经够多了,还有别人吗?”
见于谦都被拒绝了,陈镒和金濂也开始动脑筋。
过了很久,陈镒才开口说:“臣推荐翰林院的修撰裴纶,可以去山东当巡抚。”
“为什么?”
朱祁钰看向陈镒,问道。
“陛下,当年臣依附王振,被他弹劾过。再说,裴纶这个人一直痛恨宦官专权,耽误朝政,曾和翰林院侍讲刘球一起上书,痛斥宫中大恶。结果刘球被抓进监狱,在狱中被活活折磨致死,王振还派卫兵监视裴家,不让裴纶上朝见您,还打算暗中害他。”
陈镒说话时有些不好意思,王振掌权的时候,并不是所有大臣都去巴结他,薛瑄就是一个,裴纶也是一个。
当然,这也算是活下来的少数人。
“兴安,你认不认识那个裴纶?”
朱祁钰觉得陈镒说得不太清楚,便问身边的兴安。
兴安说:“王振知道后很生气,就假传圣旨,把刘球抓进大牢,让锦衣卫在牢里把他杀了。而裴纶因为夷戾王当政时没有到场,有人问:‘裴生去哪儿了?’王振不敢随便害他。”
“杀一个放一个,”朱祁钰笑了笑,“伪造圣旨,啧啧。”
笑完,朱祁钰又看向于谦,问道:“于卿觉得裴纶怎么样?”
“回陛下,他和我同年考中进士,不过我是三甲第九十二名,他是状元。”
于谦神情平静地说道。
一个状元,一个同进士,两个人的境遇却完全不同。
状元裴纶留在翰林院当修撰,而于谦则被派到各地巡视。
现在再看,于谦已经掌握大权,而裴纶还只是个修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