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雷电芽衣的话。
渡鸦睁开眼睛，轻轻一笑，“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
“我是个雇佣兵，只要报酬合理，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人都可以杀。”
“也许在你看来我救了十几个孩子。”
“可相比我亲手葬送的生命，这实在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数字。”
“如果这也算矛盾，那我经历过的矛盾太多了。”
渡鸦语气十分平淡，“在暗中引发战争，用尸骸铺起康庄大道的军火商，也可能是某个孩子崇拜的英雄，某个家庭坚实的支柱。”
“游走于灰色地带，用非常手段排除异己谋求高位的企业家，也可能将所有的个人资产，都拿来建设自己出生长大的平民街道。”
“而躲在冰冷的角落发抖，等待他人援助的无辜难民……”
似乎想起了什么。
渡鸦轻笑，“也可能为了一斗米，一升水就开始互相残杀，将自己的悲剧施加于他人，成为失去人性的怪物。”
“至于空……”
渡鸦的声音微微低沉，“那一天，她倒在废墟中，用呆滞的语言挣扎着告诉我她想活下去。”
“我只是……”渡鸦微微移开目光，看向天空，“……不想她也变成那样的怪物罢了。”
“和她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时常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这种感觉很不错。”
雷电芽衣沉默片刻，“……那你为什么还憎恨琪亚娜？”
渡鸦瞥了雷电芽衣一眼，“你想说什么？”
雷电芽衣深吸口气，“你也在天穹市，你应该看到她保护了那座城市。”
“她把别人的痛苦视作自己的责任，却把自己的痛苦藏在心底；他把负担和使命都扛在肩上，却只留给别人一个轻松的笑容。”
“她是你眼中的“空之律者”，却也是我眼中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这样的她，不也是你口中的“矛盾”吗？”
渡鸦沉默片刻，注视着雷电芽衣：“你相信她的意志，愿意付出代价赌她战胜律者的可能。”
“但我忌惮她的力量，无论如何都不想承受空之律者复苏的风险。”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我们都不需要说服对方。”
“理想也好，希望也好，那些我从未经历过的劝服不了我。”
渡鸦收回目光，淡淡道：“庆幸吧，我亲眼见识过贝拉的力量，知道贝拉可以阻止她。”
“我只相信切实可行的证据，可惜……现在的你和逆熵不像贝拉，并没有这种东西。”
“我是个恶人，但不是恶魔，可这世上有真正疯狂的恶魔。”
渡鸦注视着沉默下来的雷电芽衣，“憎恨她的人，利用她的人，觊觎她的人，操纵她的人……”
“从今以后那女孩的命运中不会再有美好，等待着她的是永无止境的地狱。”
“你连我都阻止不了，又准备如何阻止那些人呢？”
雷电芽衣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握紧。
她想反驳渡鸦，但却无法反驳。
因为事实就像渡鸦说的那样。
如果这次没有贝拉在，没有征服宝石的她……可能根本无法阻拦渡鸦。
她想保护琪亚娜，可她似乎……
琪亚娜。
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保护好你……
呼——
就在雷电芽衣微微愣神之际，空中的贝拉终于结束战斗，拎着几只突进级崩坏兽降下。
“给。”
“好，稍等一下，我要用它们推算下空之律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