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一下的摇晃着杯中的酒液,不知在想什么。
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可被架着来到席间的代战和凌霄与这场热闹无关。
自那天被抓后他们就被关押在了驿站,满心忧惧,是锦衣华服这层壳子也掩盖不住的。
他们已经被西凉放弃彻底成为了弃子。
如今只能希望西凉能够胜利,或者大唐能够退兵。
可这种可能太过渺茫。
前世两国对战那般胶灼也是因为代战他们从长安拿走了他们想要的布防图,还有像魏家兄弟这样的国之蠹虫。
这刚杀了一批,群臣正是警醒的时候,充足的粮草与军备送到了前线,拿下西凉自然也只是时间问题。
井底之蛙终究会看清自己是怎样的小角色。
代战怎么也没想到,母后竟然会如此心狠。
她可是父王和母后唯一的女儿,竟然就这样被舍弃了。
她越发后悔为什么一时任性跟着凌霄来了大唐,她再也回不去西凉了。
看着这宴席上一个个庆贺胜利即将到来的面孔,代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骨子里往外冒,这样的胜利是以西凉人的性命为代价的,恐慌让她打翻了面前的酒水。
哐当一声,酒杯坠地。
在宽阔的大殿中显得尤为刺耳。
众人纷纷侧目,当看清是何人失了礼数时,都不由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
不过一个阶下囚,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公主,西凉对大唐来说也不过是蛮夷。
蛮夷果然未经教化,不识礼数。
上首的李忱眯了眯眼,“代战公主,可是今日这宴席不合口味?”
他正心烦呢。
凌霄拉着代战仓皇跪地。
“回陛下,代战并无此意,只是惊叹大唐物产丰饶,佳肴众多。”
凌霄心中叫苦,代战再如何也要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被这群大唐人盯着,一着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代战的骄傲被击的粉碎。
那些或不屑一顾或嘲笑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凌迟了。
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李忱量这二人也不敢造次。
“哦?是吗?西凉只是番邦小国,确实比不上我大唐,代战公主可要多用些才好。”
“代战遵旨。”
代战行了个西凉礼。
这是她最后的坚持。
可还能坚持多久呢?
王宝钏平淡的看着代战面上的仓惶无措还有恐惧。
她和代战归根结底都是薛平贵成皇路上的牺牲品,是垫脚石和刀的区别。
可没有变的是,代战还是那般天真。
也是,西凉千娇万宠里长大的小公主,西凉未来的继承人,她唯一吃过的苦恐怕也就是最初遇见薛平贵在乞丐堆里睡了一晚。
她们都是输家,不过王宝钏先出招了。
这一世,就让代战成为她往上爬的资本吧。
谁让她是大唐人呢。
从立场上就跟代战站在了对立面。
所以薛平贵是如何做到在不知晓代战凌霄身份时,就因为那一面之缘就决定庇护代战凌霄躲开朝廷追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