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压在窗棂上。李娜站在陌生的客厅中央,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周建华住3楼,三室一厅的房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空旷,墙上挂着的旧挂钟滴答作响,敲得她心头发紧。
周建华从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带着烟火气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李娜像被烫到似的猛地一颤,挣了挣却没挣开。“累了吧?先洗澡。”他的声音比白天低了些,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温和,手却已经牵着她往卫生间走。
卫生间里水汽氤氲,铸铁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水面浮着一层淡淡的白汽。
周建华转身去拿毛巾,李娜望着那汪温热的水,手脚都有些发僵——她活了两辈子,可没和异性在一起洗过澡。
“我自己来就行。”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
“傻丫头。”周建华笑了笑,伸手替她解衬衫纽扣,指腹擦过她的脖颈,引来她又是一阵轻颤,“后背自己怎么搓得干净?听话。”
水温刚刚好,漫过小腿时带着暖融融的舒适,可李娜浑身的汗毛都竖着。周建华坐在浴缸边沿,拿着搓澡巾帮她擦背,力道不轻不重,可隔着薄薄的水汽,他的呼吸落在颈窝,总让她忍不住缩脖子。
“放松点。”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混着水声,有点模糊,“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李娜没说话,只是咬着唇。她知道“一家人”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可当周建华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将她转过来时,她还是闭紧了眼睛,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簌簌发抖。
……
后半夜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李娜趴在柔软的被褥里,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费力。
后背沾着薄薄的汗,被他用热毛巾擦过的地方还留着温温的触感,可身上那些隐秘的酸痛却执拗地提醒着她刚才的一切。
她能感觉到周建华起身拧了热毛巾,仔细地帮她擦着手腕、脚踝,连耳后都没放过。他的指尖带着点粗粝的薄茧,触到皮肤时有点痒,她却没力气躲开,只能把头埋在枕头里,闻着枕套上淡淡的肥皂味。
“疼了?”他忽然低声问,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懊恼。
李娜没应声,只是把脸往枕头里埋得更深了些。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渗出来,打湿了一小片布料,带着点委屈,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周建华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睡吧。”他说,声音里带着点疲惫,还有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李娜迷迷糊糊地听着他在身边躺下,被他像抱娃娃一样抱住。
呼吸渐渐平稳,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她睁着眼睛看了会儿天花板,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终于抵不住倦意,沉沉睡去。只是那梦里,似乎还带着水的温热,和他粗粝的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
本应该累急了,也睡得很沉的周建华,那对黑眸望着李娜却极为复杂!
上辈子,李娜把那把削铁如泥的砍刀抡得像道血光,名为丈夫的畜生被歇斯底里的她砍的稀碎。她眼里没有半分波澜。三个流着罪恶血液的小崽子,没能逃过沾血的刀锋,公婆蜷缩在门槛后求饶的声音,被她一脚踹断了气。
那夜,村头的井水飘着诡异的甜香。鸡没叫,狗没吠,第二天太阳爬上山头时,整个村子静得能听见露珠摔碎的声响——男女老少,横七竖八倒在院里、路上,嘴角挂着白沫,再没一个睁眼的。
起初没人当回事,直到三天后,镇上,县城,开始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喊:有人皮肤像被蚂蚁啃噬,整夜抓得血肉模糊;有人喉咙肿得像塞了棉絮,只能发出嗬嗬的哀鸣;还有人关节僵硬如石头,躺床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溃烂。
没人知道李娜是怎么爬上后山悬崖的。等搜山的人赶到时,只有崖下翻滚的云雾,像张吞噬一切的嘴,连片衣角都没留下。
彼时已经身居高位他,捏着那份染了墨痕的报告,指节泛白。桌上的搪瓷缸子被他攥得咯吱响,茶水溅出来,在“严惩凶手”的批文上晕开一小片污渍。
要求彻查,其实不彻查也知道怎么回事。
可惜,那大山九曲十八弯的,也许李娜的尸骨被狼给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没剩!
李娜刚下乡时,梳着两条黑辫子,笑起来眼里有星星。是村里的光棍半夜扒她窗户,是队长借着派活儿摸她的手,是婆娘们扯着嗓子编排她“跟男人钻玉米地”。她跑过,在玉米地里被追得摔断了腿;她哭过,跪在公社门口求过,也逃跑过却被当成“不安分”的典型送回去,换来了更狠的打骂。
就像掉进了个密不透风的铁笼子,全村人都是锁笼的人。她喊破喉咙,回应的只有嘲讽和更重的拳打脚踢。那些日复一日的凌辱,像钝刀子割肉,直到把那个眼里有星星的姑娘,割成了握着刀、泼着药的复仇者。
就这件事儿,过了几十年,在他寿终正寝的时候,对这件事还是记忆深刻。
没想到眼睛一闭一睁,他又回来了,就回到李娜,跟保卫科的瞎编,说是他远房表妹。
混到他办公室要给他200块钱买,这什么时候有考试机会。
他就借机把李娜留下了,虽然他表现的很恶劣,但一切都在李娜能承受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