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的嘎吱声与马蹄跺地声在他耳边回响,宛如不堪重负的朽木般,。
难闻的气味逐渐散去,他得以从嗅觉的炼狱中暂时解放。
头顶上的烈阳何其灼热而刺目,将同行人烤得汗如雨下,背部汗衫紧贴,尽数被无情浸湿。
在尼利撒的一声令下,正吃着干粮的众人被科勒尔驱赶回马车那边,即刻启程。
干粮才刚吃到一半的大伙对此倒没什么怨言,经验丰富的他们一听闻有流民被他们的人不慎刺伤,大抵便知情况有变,久留在这怕是要生出事端,不如趁早离开。
林皓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上警戒,队伍如此平静地行进了一段时间。
没过多久,位于队伍前方科勒尔突然来到林浩的身边,笑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科勒尔心知这年轻人是个合格的冒险者,即使有着一肚子的疑问,他既不会多问些不该问的,也不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发问。
但他知道,他有必要提醒年轻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他来了。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请问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林皓好奇问道。
“你知道流民这一群体吗?”
林皓先是将目光投向路边的密林扫视一轮,佯装着确认无异常后,对着科勒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虽然从未刻意打听过,但早在之前,林皓就有意无意从冒险者口中听闻过流民的存在。
那是一群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者,他们或因战火点燃了家园,又或负债累累,背井离乡,还有因犯了事而被驱逐。
失去归宿的他们,只得抱团取暖,在这片大地上漫无目的地游走,只为寻得活下去的希望。
“你听说过,那就简单了。”科勒尔人虽然来到林皓身边,可目光始终盯着委托人那边,一刻未曾转移。
“在过去,冒险者们曾也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只是与现在不同,那时冒险者们对流民这一群体还没那么警惕,甚至抱有一定限度的同情。
那时的冒险者,还不时会接济一些粮食给那些可怜人。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故事并不复杂,一队商队在途中偶遇一支流民,好心邀请他们一同进餐,接济点粮食给他们。
不料那支流民中存在一名附近盗匪安插的奸细,那奸细在食物中下了药,将大部分人包括流民在内全部药倒。
少数几个谨慎进食的人也被早已埋伏在附近的盗匪残忍杀害。
若不是最后有人侥幸逃脱,向世人讲述了此事,那商队在他人口中,恐怕就只是一队出了意外的倒霉蛋。
至于被药倒的那些人,究竟是被残忍杀死,还是不幸沦为奴隶,就不得而知了。
这件事的影响很大,特别是对接取了护送委托的冒险者而言。
从那以后,商队再也不会接济流民,流民被拒后若继续纠缠,商队还会厉声驱逐他们。
这也不怪冒险者无情,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不介意在力所能及下帮助那些可怜人,可善行的前提是先保证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