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部的夏夜总是带着点黏糊糊的热,野原家客厅的吊扇慢悠悠转着,把灯光搅得晃晃悠悠。小新四仰八叉地躺在榻榻米上,嘴里叼着动感超人玩偶的胳膊,脚丫子还在无意识地蹬着空气。
“小新,快把玩具收起来,该睡觉了。”美伢一边叠着刚晒好的衣服,一边对着儿子喊。她额头上还沾着点汗,刚才给小葵洗澡时小家伙扑腾得太厉害,溅了她一身水。
小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抱枕里,闷声闷气地喊:“不要啦妈妈,我还不困——”话音刚落,肚子却“咕噜”叫了一声,他倏地坐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厨房,“妈妈,我要吃宵夜!”
“吃什么吃,再吃就变成小胖子了。”美伢把叠好的睡衣扔到他头上,“赶紧去刷牙洗脸,不然今晚不准跟小白一起睡。”
提到小白,小新立刻像被按了开关,一骨碌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冲向阳台。小白正蜷在狗窝里打盹,被他一把薅起来,毛茸茸的尾巴扫得小新胳膊痒痒的。“小白小白,今晚我们还睡一个被窝哦,我给你讲动感超人打怪兽的故事!”
小白“汪”了一声,像是在叹气,又像是在应和。
等小新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广志已经歪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啤酒罐倒在旁边,泡沫顺着桌沿滴到地毯上。小新踮着脚走过去,伸出手指戳了戳爸爸的啤酒肚,软乎乎的像个漏气的气球。
“爸爸的肚子比小葵的屁股还软哦。”他转头对抱着小葵出来的美伢说。
美伢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别捣乱,快把睡衣穿上。”她把小葵放进婴儿床,小家伙攥着个拨浪鼓,眼珠子滴溜溜跟着小新转。
小新套睡衣时故意把袖子穿反,歪着脑袋问:“妈妈,今天可以跟小葵一起睡吗?我想给她当枕头。”
“不行!”美伢想都没想就拒绝,“上次你把小葵挤到床底下,这次想把她当脚垫吗?”
小新噘着嘴爬到自己的小床上,小白已经蜷在床尾,尾巴圈成个小毛球。他刚躺下,突然想起什么,光着脚跑到客厅,把广志的拖鞋偷偷塞进床底——这样爸爸半夜起夜就会踩到他的玩具车,肯定会吓得跳起来,就像上次踩到小白的便便一样。
正想着,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是隔壁的风间妈妈送点心过来。风间跟在后面,穿着蓝白条纹睡衣,头发睡得有点翘。“阿姨说这个铜锣烧给你们,”他把点心盒递给美伢,眼睛却瞟向小新,“我妈妈说……我今晚能不能跟小新一起睡?我家空调坏了,好热。”
小新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好耶!风间我们可以玩‘忍者睡觉’游戏,谁先说话就要罚吃青椒!”
风间皱着眉:“谁要跟你玩那么幼稚的游戏……”话没说完,就被小新拽着胳膊拖进了房间。
两个小家伙挤在小床上,小白被挤到了墙角,委屈地用爪子扒拉着床单。风间背对着小新,努力想维持体面,却听见身后传来“噗”的一声——小新在放屁。
“小新!”风间气得转过头,鼻尖差点撞到小新的脸。
小新笑嘻嘻地掀起被子:“这是我的‘睡前瓦斯攻击’,动感超人也会这招哦。”
风间正想反驳,突然看见床底露出半截粉色拖鞋,吓得差点叫出声:“那、那是什么?”
小新探头一看,乐了:“是妈妈的拖鞋啦,她肯定是想偷看我们有没有乖乖睡觉。”他突然压低声音,“我们假装睡着,等她进来就吓她一跳!”
两人赶紧闭上眼睛,连呼吸都故意放缓。小白好像也懂了,竖起耳朵盯着门口。过了半天,门却没开,倒是传来美伢和广志的对话——
“你说小新今天会不会又踢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