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听到李北玄愿意承担全部责任,刑官和书记官对视一眼,虽然心中依旧忐忑万分,但也不敢再反驳,只得重重磕头:“卑职……遵命!一切但凭伯爷吩咐!”
李北玄这才点了点头,又看向纥干承基:“纥干承基,你今日所言,价值极大。安心在此待着,本伯爷答应你的事,绝不会食言。”
“你的家人,会有人暗中保护起来。只要你不再胡言乱语,他们便可平安。”
纥干承基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完全被李北玄的气势和承诺所掌控,只能连连点头:“谢谢伯爷!谢谢伯爷!小人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再乱说一个字!”
“嗯,莫要忧心。”
安排完这一切,李北玄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了牢房。
天色渐晚。
离开压抑的牢房后,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李北玄独自走在渐暗的街道上,脚步比平时慢了许多。
眉宇间,带着几分罕见的迷茫与挣扎。
房俊……
他该拿房俊怎么办?
李北玄是个重感情的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帮亲不帮理。
家人、朋友有难,能帮的,李北玄一定会帮。
而若是别的罪名,哪怕是杀人放火,仗着如今的圣眷和与赢丽质的关系,他李北玄豁出脸皮去周旋,未必不能想办法保住房俊一条活路。
至少争取个流放边陲,苟全性命。
可房俊干的,偏偏是谋反的事!
这是帝王绝对无法容忍的底线,是沾之即死的滔天大罪!
能不能保住他,李北玄自己都不敢肯定。
而且,更让李北玄心中膈应的是,他自己与太子赢高明早已势同水火,几乎可以说是不共戴天。
而房俊,作为他认可的兄弟,明明知晓这一切,却竟然选择站到了太子那边。
这种被信任之人背后捅刀的感觉,让他心头一阵发冷,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失望。
“这个蠢货……到底图什么?”
李北玄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恼火。
但思前想后,他终究还是无法坐视不管。
毕竟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想当面问个清楚,听听房俊到底是怎么想的。
或许……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或许纥干承基看错了?
或许房俊只是被暂时蒙蔽?
这么想着,李北玄调转方向,径直朝着梁国公房玄龄的府邸走去。
……
梁国公府的门房,显然认得这位常来的蓝田伯爷,连忙恭敬行礼。
而李北玄则言简意赅道:“本伯要见你们二公子,房俊。”
闻言,门房脸上立刻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躬身道:“回伯爷的话,真是不巧,二公子他……他一早就出去了,至今未回。”
“……一早就出去了?”
李北玄盯着那门房闪烁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三分。
于是,李北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声音也冷了下来:“无妨。本伯就在这里等着。你去告诉他,李北玄在此,让他立刻回来见我。”
门房被李北玄陡然变化的语气吓得一哆嗦,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支吾着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地跑进府内通报。
而李北玄则颇有耐心的在偏厅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
门房匆匆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