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江南的消息果然传到了青木门。魔教余孽不仅劫了织造府,还放火烧了三个村镇,据说领头的是血屠的师弟血煞,此人最擅长易容,江湖上已有数位掌门栽在他手里。
“昆仑派送来消息,说想联合各派围剿血煞。”沈落雁拿着信笺走进来,眉头皱成个结,“还说要让你当盟主。”
林野正在给孩子们讲《论语》,闻言放下书卷:“盟主就不必了。”他看向窗外的梧桐树,阳光透过叶隙洒在孩子们脸上,个个听得聚精会神,“但围剿可以去。”
“你又要管闲事?”沈落雁把信笺拍在桌上,“忘了上次昆仑是怎么算计我们的?”
“没忘。”林野起身走到祠堂前,望着那些在空地上练剑的孩子,最小的那个正拿着木剑比划,招式歪歪扭扭,却学得格外认真,“但他们烧杀抢掠时,可没分过是昆仑还是青木门的人。”他拿起尘心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柳师父的剑,从来不是只护青木门的。”
沈落雁看着他手里的剑,突然笑了:“说不过你。”她转身去收拾行囊,“我去备马,阿竹说他新配了种迷药,对付血煞的易容术正好。”
出发前,林野特意去了趟后山的密道。阿竹正带着孩子们演练机关术,断腿的汉子拄着拐杖,教孩子们如何用石块触发陷阱。看见林野,汉子突然挺直了腰:“林少侠放心,青木门有我们守着,定不会出乱子。”
林野点点头,从怀里摸出梧桐玉佩:“这个留给你们。”他把玉佩放在祠堂的供桌上,与那些木牌并排摆放,“看见它,就当我们在。”
下山时,沈落雁突然指着山道旁的野花笑:“你看那朵紫菀,像不像去年冬天你给我包扎伤口时用的草药?”
林野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阳光落在她脸上,把耳尖的红晕照得格外清楚。他想起上次在昆仑山受伤,沈落雁为了给他找草药,在雪地里摔了好几跤,回来时膝盖上全是血。
“像。”他低声应着,伸手帮她拂去发间的草屑,指尖触到她的发丝时,两人都顿了顿。山风掠过树梢,带来了梧桐叶的清香,也带来了远处孩子们的笑声。
赶到江南时,血煞正在围攻镇江府。此人果然擅长易容,一会儿变成白发老者,一会儿化作青衣少女,守城的官兵被耍得晕头转向,城墙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腰间的玉佩是破绽!”沈落雁指着人群里那个穿红裙的“女子”,“血刀门的人都戴着块黑玉,就算易容也不会摘。”
林野握紧尘心剑,青芒如电般射向那抹红影:“血煞,你的对手是我。”
血煞见身份败露,突然撕开红裙,露出里面的黑袍,手中弯刀泛着嗜血的光:“林野小儿,杀我师兄的仇,今日该算了!”
刀光与剑影在火光中碰撞,激起漫天火星。沈落雁的长剑如影随形,专斩血煞的退路,她记得林野说过,对付这种狡猾的敌人,要像蛛网一样,慢慢收紧。
激战中,血煞突然化作道黑烟,竟想易容成昆仑弟子的模样逃跑。却不想沈落雁早有准备,扬手撒出把带着药粉的银针,银针落在黑烟上,瞬间冒出刺鼻的白烟——那是阿竹用曼陀罗和硫磺配的药粉,专破易容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