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昨夜着火那客栈极近的济世堂医馆里,邓彦桉幽幽转醒。
回想起昨夜自己去客栈三楼寻韩羡,被袁故的人偷袭重伤的事,恨得牙根痒痒。
重伤昏迷前,他看到了修冥,怎么一醒来自己就在这里了?
不知修冥、柠柠他们如何了?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坐起身子。
医馆的老郎中见他醒了,急忙快步上前。
“郎君,你伤重未愈,不易走动,还是快快躺下吧!”
邓彦桉倔强地摇头:“可我还得去找我的妹妹,和其他朋友。”
他强撑着身子,坐在床边。
老郎中见他铁了心想要离开,也没多劝阻什么。
他虽伤得极重,但好在都是皮外伤。
“老伯,我身无长物,无法抵药钱,这个玉佩尚值些银子,你把它当了,足够药钱。”
“对了,可以再给我一身干净的衣服吗?”
他窘迫地在身上摸了摸。
他这身衣服早已布满了血污,穿出去太吓人!
堂堂东极镇国公府世子,又是翰林院大学士、千机山庄少庄主、京城鬼市千机阁阁主,竟然连诊费都拿不出?
这要是传出去,可丢脸丢大发了。
但他现在来不及想那些。
他只想快点离开,去寻柠柠她们。
老郎中也没有推辞,收下玉佩,将他送出门去。
邓彦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想着先回昨夜的客栈去看看。
他前脚刚离开医馆,后脚,城中府兵根据修冥说的地址,找来了济世堂。
“不知差爷有何贵干?”
民怕官,老郎中就算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也怕这些官兵上门。
“昨日夜里,可有一男一女将一位伤势极重的郎君送来此地?”
官差头头派人找了一圈,不见邓彦桉身影,只能主动问起。
“什么郎君……?”
老郎中还有些懵,不会是刚才那位给自己玉佩的郎君吧?
他迷迷糊糊地扫了一眼邓彦桉刚才换下来的血衣。
府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衣服上都染了这么多血,且布料极好,主人定非富即贵,是东极邓世子无疑了!
“人呢?”
他怒吼一声,问老郎中。
“人刚走,不知去了何处,不过给我留下了个玉佩。”
老郎中也知道,自己救了身份特殊之人,他给的玉佩不敢私吞,忙着递给了府兵。
府兵头头还算见多识广,一眼认出玉佩是东极的产物。
“若那人再回来,第一时间报告我们!”
留下一句嘱咐的话后,众人离开。
邓彦桉来到客栈周围,看着已经没有模样的客栈,转了一圈,不见任何邓攸柠、樱时、修冥和韩羡的踪迹。
无奈之下,他只能找了个邮驿,给韩老将军和厉天灼分别去了封信,告知情况,请求支援。
没钱的他,又把佩戴对您的念珠当了,勉强换了几十两银子,够他在落霞城生活几日,顺便寻人。
三日后。
邓攸柠在袁府还是没有住习惯。
这里很多东西都是袁故按照自己喜好建造的,但就是感觉住在这里有种紧张、压抑的感觉。
袁故每天都会花变着法地哄她开心,不是请戏班子唱戏,就是亲自演皮影给她看。
每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的三四个时辰外,几乎全是围着她转的。
邓攸柠心中其实并非高兴,而是反倒有种伴君如伴虎的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