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余谋友在为弟弟伤心难过的时候。
遥远的大洋彼岸。
美国,某大学城深处的一所僻静别墅内。
夜色深沉,书房里的灯光却亮如白昼。
那位在国内早已被认定“死亡”的科学家,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
他年近七旬,头发银白。
身形清瘦,但脊背依然挺直,眼神锐利而深邃,只是此刻盛满了化不开的忧虑和疲惫。
四十年的异国隐姓埋名,并未磨去他骨子里的学者气质,反而增添了几分沉郁。
他的妻子坐在书桌旁,手压在那份写满了复杂公式和数据的手稿上。
她的面容柔和些,眼角的皱纹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与智慧,此刻同样眉头紧锁。
“彩霞,”余谋进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激动,“我们成功了。这东西做出来,以后就再也没人能用‘高科技’卡咱们祖国的脖子了!”
他指的是一项极其先进的超级耐热材料技术。
这东西有多厉害?
简单说,有了它,我们国家自已的高超音速飞行器就能真正成型。
就像给最快的箭,造出了最坚固、最耐烧的箭头和盾牌。
别的国家都在拼命研究这个,谁先突破,谁就能获得巨大的战略优势。
而余谋进夫妇的研究成果,恰恰解决了最核心的难题。
让飞行器在极高速飞行时,能承受住与空气摩擦产生的、足以熔化钢铁的超高温。
这技术一旦成功应用,国家的国防实力会瞬间跃升到世界顶尖水平,真正挺直腰杆。
“是啊,成功了……”杨彩霞叹了口气,手轻轻摸着稿纸,但这成功让她更不安了。
“可米国这边很快也会发现。我俩被看得这么紧,有和国家断联,这东西怎么送回去?我们根本出不去。”
他们俩是核心研究人员,被严格“保护”或者说软禁着,几乎寸步难行。
“必须找一个他们不太注意、又能绝对信任的人。”
余谋进转过身,语气沉重。
两人沉默了一会。
忽然,杨彩霞抬起头:“找婉清!苏婉清!怎么样?”
“苏婉清?”余谋进问。
“对!就是她!”杨彩霞肯定地说,“她名义上是咱们的助手,其实是咱俩亲手带出来的学生,懂这项研究。米国人知道成果在即,主要盯着我们,对她看管得没那么严。”
“最关键的是我们认识她二十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了解吗?当初她就算背负抛夫弃子的骂名也要出来,就是憋着一股劲,非要学到最厉害的技术回去报效国家!这心思,二十年没变过!”
余谋进也想起来了:“没错!而且她儿子还在国内,那么小就留在国内没带出来。她就是想着总有一天要回去的!这份心,信得过!”
找苏婉清,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希望。
只有她,既有能力理解这项技术的价值,又有可能找到办法避开监视,把消息或者关键资料送回国。
“必须尽快找机会,小心地跟她谈谈!”余谋进下定了决心。
两人对望着,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心。
四十年的等待,成果就在眼前,回家的路却最难走。
他们选中的这个学生,成了这盘死棋里,最重要的一步活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