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徐述的从中调和,虽解决了弘毅塾学童们参加县试的资格问题。
但其实陈凡与这位新县令的交谈并不融洽,甚至还有些针锋相对。
很快,县学的焦训导便亲自上门通知陈凡,说是县里让县学整顿学风,县学生每日都需到县学点卯。
陈凡一听,就知道这是俞敬在敲打自己。
为了不让张邦奇难做,他只好将塾里的事情安排好,每日都前去点卯。
好在张邦奇虽然不能硬顶俞敬,但在规矩范围内,老张还是能给陈凡行个方便的。
每日陈凡一大早去县学签个到,便可以回弘毅塾了,别的事自有老张帮忙遮掩。
还有一件事便是县衙班头李进的位置被拿了下来。
“夫子,真不是我李进贪图这位置,这位置有什么好?每日里风里来雨里去,遇到捉拿贼人还有限期,超了限期便要被按在堂上打板子,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李进刚在县衙受了委屈,便来弘毅塾抱怨起来。
他因为屡次三番给陈凡报信儿,早就被有心人发现,捅到陆羽那边去了。
再加上李长生又在弘毅塾读书,这次还参加了县试,陆羽怎么可能饶了李进,这两日一直在俞敬面前递小话儿,终于夺了李进的班头之位。
对于李进,陈凡心里还是比较歉疚的。
人家好好的吏员干着,却因为自己被殃及池鱼,如今失了班头的位置,虽然暂时被安排在门房端茶送水,暂时还有个营生,但没了班头的位置,先不说损失了多少银钱,便是地位上落差,也让人受不了啊。
关键是从今往后在衙门里处处要受上官刁难,日子可就难熬了。
想到这,陈凡道:“李班头,等这件事晾一晾,我写封信给知府大人,看能不能请他帮你找个巡检司的位置,或者去鲍坝的盐司批验所……”
李进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他又不是经制吏,混到班头这个位置,纯粹是几代人在海陵县衙经营的人脉。
说到底,这快班班头也就是走到头了。
但陈凡给他说的这两位置,巡检司巡检,一是跟他“专业”对口,都有捉贼拿赃的活计,二是一下子从小吏变成了官员,虽然这官员是个不入流的。
还有陈凡说的鲍坝批验所,这可是两淮盐运司在盐运河上设置的核验盐引的所在,跟盐运扯上关系,就是去里面做个吏员,那也是极肥的缺啊。
李进哪还有什么迟疑,躬身一拜道:“陈夫子仁义,您放心,我在县衙还有几个贴心的,就算我不在县衙了,我那几个兄弟也会把县衙最新的消息告知夫子的。”
陈凡笑着摇了摇头,他又不是真得想把持县政,以前杨廷选在时,为他出谋划策纯粹是两人关系好。
如今既然俞敬不待见他,他才懒得管那么多事。
且因为杨廷选的离开,以及肥肝鹅研究的失败,导致“帮助杨廷选将海陵县税赋提升至100000石”这个支线任务也失败了,正好,别人不待见,自己也就暂时歇了活儿,一门心思读书教书吧。
到了二十二这天,还是三更天的时候,不少人家便点了灯,妇人们在灶台上忙碌了起来。
今天是县试,天还黑着,县衙前便站满了前来赴考县试的学童和他们的家人。
县试的考场一般都是设在考棚或者县衙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