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打算与徐忘忧说话,谁料,下一刻。
炼化完思气的大外孙,又是一步,踏上第五阶。
在场众多老一辈人,震惊不已:
“这小子也太勇了。”
“没有丝毫停歇,踏入第五阶。”
“……”
一道峭字巫篆封印光芒大盛。
连过四关
徐忘忧回头看。
无数失去儿子,丈夫的女人望着自己的背后。
这一刻。
他终于明白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
这的确是对共工的镇压。
死,哀,怒,思,每一阶的封印,都在诛心。
每踏出一步,他们会在背后看着自己。
想起庄子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夜梦骷髅。
大概意思是说,他在一次出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露宿荒野。
结果看到一尊骷髅,便对其进行五问。
先生是贪生失理而死?
或遇上了亡国之战,遭受到刀斧的砍杀?
或惹下灾祸,担心给父母、妻儿子女留下耻辱,羞愧而死?
或你遭受寒冷与饥饿的灾祸而死?
或享尽天年而死?
问完,庄子便枕着骷髅头睡着了。
在梦中,骷髅出现了,问他。
“你这是以活人的角度,问死去之人,你想听听死人对活人的看法吗?”
庄子求之不得。
骷髅说:
“死后上没有国君统治,下没有官吏管辖,无须四季劳作,于天地间遨游,纵使人间称王的快乐,也无法比拟。”
庄子则是问道:
“那如果将你在乎之人,全部复活,你愿意活着吗?”
骷髅感叹道:
“我怎么能抛弃这种快乐,再次经历人世劳苦?”
徐忘忧想起这个故事,对比死去的人,活着的人更为艰难。
尤其是背负过去活着,如同自己背负着他们目光前行。
如果共工能跨出这一步,他兴许能有极大的突破,对于外人来说,这不算什么。
可对共工而言。
则是极难跨越的坎。
庄子妻死,鼓盆而歌,既是冲淡心中哀伤。
也是为她死后之乐,而祝贺。
他的生死观,已超脱世俗眼光。
一念之间。
周遭场景再度出现变化。
于群山峭壁之上。
是数不尽的人族,他们登上峭壁,只希望自己能看到天庭一角。
放眼望去。
这场战争,如同绞肉机般,将天庭战士卷入其中。
他们尸首分离,血流成河。
身为被保护的人,他们心中散发着惊恐之意,犹如潮水蔓延开来。
徐忘忧置身其中。
便被这惊恐之潮裹挟了。
如惊涛骇浪,根本不能自已。
他只是引出定法源种的思念,那是一名名女人,立于惊恐的潮头之上。
她们目光坚定,看着自己的丈夫,儿子奋勇厮杀。
如此场景,让那些原本惊恐的百姓,眼神中竟诞生出一股勇气。
于外界。
没有人知道徐忘忧经历了什么。
只感觉那一股让人双腿发软的恐气如海潮。
于天穹中翻涌,冲击在徐忘忧身上,将其淹没。
强如那些华夏天庭的众仙,明明不是他们站在台阶上,可是双腿却止不住的发软,身体忍不住的颤栗。
没有丝毫的来由,这股恐气,正在泻耗着他们的部分力量。
可是徐忘忧却岿然不动,昂首挺胸。
立于石阶之上。
身体更犹如一道旋涡,不停吞噬着恐气,将其炼入体内。
这一幕,看得原本神色担忧的庄天正,嘴角笑意再也压不住了:
“不愧是我的好外孙啊,看着吧,从此以后,我逍遥宗要崛起了。”
各大宗门的修炼者,不置可否:
“你这小子别高兴得太早,等他能登上天岳你再说话吧。”
“不过此子,确实太逆天了。”
“这种炼化速度,只怕无需半天。”
“这种登天岳的速度,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
徐忘忧参透了。
此地封印,除了是对共工内心的拷问。
也是对在场这些天庭之后,先祖当年所经历之事的记载。
自己参透其中道理,走起来就越发顺畅。
第六阶,为忧。
第七阶,为绝。
第八阶,为生。
从第一阶到第八阶,徐忘忧前后只耗费了五天的时间。
如此之快的速度,对于在场众多修炼者而言,感觉如同做梦。
不过,他们很快就醒悟过来。
以徐忘忧对于此地封印的领悟,那若想要放出共工,岂不是易如反掌?
此地于漫长岁月以来,为各大宗门老祖突破极限的关隘。
一旦被徐忘忧破除,对于他们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等他们开口,徐忘忧则是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第八阶上。
第九阶,是什么,他不知道。
前面所用,为《黄帝内经》的情绪克制法,加上自己对于此间封印的理解。
在八气滋养下。
定法源种,或者说道种。
如今不仅生根发芽,同时还长出色彩斑斓的鲜叶来,他感受着定法道种给自己带来的提升,与蜕变。
经此一役。
他感觉踏入第九阶,极有可能触摸到自己突破到体现境的关键。
徐忘忧明显察觉到,这上古之地,不少强大的修炼者都在看着自己。
他们眼神复杂且矛盾,似乎希望自己登上最后一阶,但又不希望,徐忘忧主动开口:
“最后这一阶,我并无太大把握。”
“诸位怎么看?自古以来,可有谁踏上第九阶的记录,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看能否从中借鉴一二?”
这时,一名老者按在庄天正的肩膀上:
“没想到,外界人间还能出你这等绝顶天赋。”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你若踏上去,绝不可放出共工,更不教其如何打破封印的手段。”
“他是你的外公,庄天正。”
“若共工冲破封印,他必死。”
“这么做,也许有些卑劣,但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线。”
“若共工出世,北冥各大将尸骨无存,年轻人,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
沉浸在突破中的徐忘忧,心头一沉。
看向那名为庄天正的存在,见其容貌果然与母亲庄素韫有五六分神似。
体内血脉与他有本能的亲近,更是能确定这一点。
庄天正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早知道就不要得意忘形了,他直接选择引爆自身:
“小子,你想做什么事情就做,不要因此束手束脚,外公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
徐忘忧没想到这位不曾谋面的外公,竟如此决绝,他连忙站起,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