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离开的半个时辰后,韩川推门而出,抬眼望向廊下的守夜小厮正歪在竹椅上,张着嘴睡得正沉。
他没作片刻停留,抬脚便往前院走。
灵堂前悬着的白色灯笼在夜风中不住摇晃,昏黄的光晃得忽明忽暗,
韩川正要朝里走去,一声低呼打破了沉寂。
“公子,您怎么来了?”
原本正靠在廊柱上,哈欠连连的下人揉着熬得通红的眼睛,看清来人是韩川时,忙直起身。
连带着里面打盹的同伴们也猛地惊醒,皆是搓着手臂站起身。
其中一人上前说道:“大公子,夜深露重,不如我扶您回去歇息?”
“是啊,夫人特意交代我们要尽心守着,公子也应当回去歇息一晚了。”
这些人既有关心讨好未来家主的意思,也是因为有韩川在此,他们的行事规矩都不好如刚才一般散漫。
“你们不必管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避开想要搀扶自己的手,韩川径直跟着自己感受到的气息朝着棺木走去。
下人们见此,知道今夜是劝不回去大公子,虽不再出言相劝,或继续守门、或是给炭盆增加纸钱,手上各做各的事情。
但这些人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韩川,彼此间的眼神更是在韩川背后流转不停。
“大柱。”
正在棺木前增添灯油的下人大柱听到自己的名字,停住手里的动作,手里还拎着半盏油壶,忙转过身朝韩川躬身问道:“大公子有何吩咐?”
“我记得在我昏迷前,你是在这处跪着的?”
看到韩川手指的地方,下人愣了愣,随即点头:“公子好记性,当时奴才正是在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