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中午,他们进入了中海市。
后半夜两人一如计划轮换开车,各自都睡了一会,不说精力充沛,也不至于疲乏。
需要停留一会的情况下,开车进入市中心是个危险的选择。
两人在二环外找了个隐秘角落把装满物资的车藏了起来,带上两天的食物和水,武器头盔,再找了两辆老头乐,往X大楼的方向驶去。
看着沈月白熟练驾驶着老头乐穿行在街道,偶尔单手抡着一把撬棍停车清理丧尸,宋惊风心中有些惆怅。
他偶尔怀念起她坐在后座搂着自己腰的感觉,那时心中的温暖、踏实,以及一点点的悸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怪不得很多男女都喜欢一同骑自行车来培养感情,大概在这种氛围下,任意两个人都会感觉到荷尔蒙的飞速飙升。
想着,他们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目的地。
严格说来,从离开X大楼到再回来,对于宋惊风来说只过了一个多月,再加上惊人的记忆力,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还历历在目。
看到那扇旋转玻璃门,想到当时两人的争吵,发怒,明明就在不久前,却恍若隔世。
但这种恍惚感只针对沈月白,对于宋惊风来说这件事和昨天、前天关于世界真相的一场争论并无太多不同。
两人毕竟在时间上有一些交错,当下感受到的事物肯定会有些不同。
他们上了楼。
漫长的楼梯之后他们到达了那扇门,要找的人就在门后了。
“等会不要太惊讶,可能跟你印象中的李伯言有点不太一样,但大致上是一个人。”
沈月白提醒。
接着,宋惊风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曾经那个温良又带着锐气,注重仪表又一丝不苟的男人,现在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堆由酒瓶、烟头、方便面盒等废料堆成的垃圾山里。
他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眼底雀黑,完全就是一副流浪汉的样子。
“死了?”
看苍蝇蚊虫在他身上乱飞,宋惊风皱着眉头开口。
“没有,这是戒酒没成功版的李伯言。”
沈月白见怪不怪,走过去从那堆垃圾中把李伯言拖出来,掏出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看样子是想喂水。
宋惊风心中有些不悦,他向来是个善妒的男人,也向来是个把当下感受放在第一位的人。
虽然昨晚已经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心里依旧会萌生出一种类似于狗护食的生理冲动。
“来,你来喂。”
沈月白没看他一眼,就把水递给了他,她似乎早就预见了他的不快。
宋惊风很快走过去,拧开瓶盖把水灌到〔流浪汉〕嘴里。
他呛了一口,咳嗽了几声,清醒过来。
在茫然的看了宋惊风一眼后,他接着看了看四周。
当眼神落在沈月白的脸上时,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刹那间有了色彩。
他想抬手扇一下自己的脸,被宋惊风大力捏住了手腕。
手腕传来疼不亚于给上自己一嘴巴子,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在梦中。
他紧紧盯着沈月白,脸上不知是喜悦兴奋还是悲伤,直到她用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说道:
“我是从其他世界来的沈月白,他是和我一起的宋惊风,我需要你帮我。”
他的眼神里涌现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回忆海潮,当这汹涌的浪花褪去,所有事物都焕然一新。
短短几秒,他神情就从一个懵逼的酒蒙子变为了理解一切的智者。
他扶了扶眼镜,点头:“只要是月白,我都会帮你。”
沈月白看着他那副跨越了无数时空都未曾有一丝改变的金丝框眼镜——这是末世沈月白在五年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