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异能点，我就被父母卖给了其他人当苦力！”
“夏天的酷热，冬天的严寒，打在身上的皮鞭，我都忍了……那些眼神，那些看蝼蚁一样的眼神——我忍不了！”他的嗓音撕裂，像是要把积压多年的怨恨全部呕出来。
他疯狂捶打自己的胸口，血肉模糊的手掌在衣袍上蹭出大片血渍。
“我听说炼丹师受人敬仰，我就拼了命要成为炼丹师！”
“我舔过丹炉灰，跪着求人教，甚至替人试丹差点烂穿肠子……”
“哈哈哈哈……我吃尽多少苦，成为了炼丹师。可就算成了炼丹师，你们依旧用那种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眼神看我！！”
“我用血茧做血肤膏、杀掉学徒……可那又怎么样，我只不过是为了成为受人敬仰的炼丹师罢了！”他忽然压低声音，咧开染血的嘴，露出森然的笑。
话音落下，孙绝喘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来可笑，一开始我确实并不知道血茧的由来。”
“当我知道时，血肤膏已经大卖了，无数人趋之若鹜。”
他的笑声陡然尖锐，“你们猜怎么着？那些曾经瞧不起我的人，现在都跪着求我炼药！！”
他猛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某种扭曲的胜利。
“错？伦理？律法？呸！”他啐出一口血沫，“这世道早就烂透了！弱肉强食才是真理！！”
呼吸粗重如野兽，他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忽然轻声呢喃：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选。”
“因为比起当条被人践踏的狗……”他抬头，瞳孔缩成针尖，“我宁愿当个吃人的恶鬼！”
他又突然笑了起来，眸中已经布满了血丝。
“哈哈哈哈哈哈，要是没有被发现……我依旧是受人敬仰的孙丹师……如果没有被发现……”
……
药老的眼神如寒潭般冰冷，周身的精神力如巍峨山岳，将孙绝的癫狂生生镇压。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重，却如金石坠地，字字凿心：
“苦难，不是你作恶的理由。”
孙绝的狂笑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药老向前一步，眼眸中透出锐利的光。
“三万异能点被父母卖掉？可悲，但永森堡垒里面，比你更惨的人比比皆是——有人生来残疾，有人家破人亡，有人至死都吃不上一顿饱饭。”
“他们之中，有人成了医师，悬壶济世；有人成了工匠，勤恳养家；甚至有人成了异能者，以血肉护佑弱者。”
药老的声音渐渐提高，如洪钟震响：
“而你，孙绝，你选择了最肮脏的路——用别人的命，铺你的青云梯！”
“你说‘受人敬仰’？”药老冷笑，“靠欺骗、杀戮换来的虚名，也配叫敬仰？！”
他的目光如刀，直刺孙绝心底：
“炼丹师为何尊贵？因我们以草木济世，以丹道护生！而你——玷污了丹炉，亵渎了药道！”
“今日逐你出宗。永森律法如何判你……”药老不再看他，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且去地狱里，向那些冤魂狡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