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被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得眼前发黑,耳膜里像是塞了两只嗡嗡作响的蜜蜂,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刀疤男的吼声几乎要掀翻路边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带着唾沫星子砸喷他脸上。
“还杵着干什么?等着被交警抓吗?”刀疤男踹了一脚旁边的路沿石,碎石子弹起来蹭过黄毛的裤腿:“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带你们这群只会吃干饭的废物!”
黄毛偷瞄了眼旁边的两个同伙,一人盯着自己的鞋尖,一人望着远处的高速路牌,眼神里全是和他一样的窝囊。
确实,他们干这“拦路敲竹杠”的营生,看着风光,每次出手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可钱到手就跟长了翅膀似的,根本留不住。
最让人心疼的是,每次得手后必须摆庆功宴。
先去KTV开最贵的包厢,洋酒啤酒堆成山,唱到半夜再转场吃夜宵,龙虾鲍鱼点一桌,最后还得去洗浴中心放松,全套服务不能少。
这么一套下来,一晚上人均八千一万跟流水似的花出去,刚到手的钱连口袋都没捂热,就没了踪影。
“妈的,合着我们就是替人打工的?”一个同伙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根火柴点燃了众人的怨气。
黄毛心里咯噔一下,这话正好说到了他心坎里去。
他们在高速上冒着被监控拍到、被司机反杀、甚至出车祸的风险,每次得手后都吓得后背冒汗,可那些女人呢?不过是陪着吃吃饭、说几句话,舒舒服服躺着挣钱。
这公平吗?
黄毛在心里翻来覆去地问,越想越觉得憋屈。
这不公平!绝对不公平!
他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冲动,又带着完事之后的懊悔道:“大哥,要不……要不我们把她们给举报了吧?妈的,这群臭娘们害人不浅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高速出口格外刺耳,力道大得让黄毛脑袋一歪,差点撞在旁边的围栏上。
刀疤男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手指几乎戳到他的鼻尖:“举报你妈!你特么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
他气得原地转圈,指着黄毛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以为那些女人是好惹的?她们背后的老大在这一片手眼通天,别说举报没用,要是让他们查出来是我们干的,明天咱们的尸体就得漂在护城河上!他妈的老子迟早会死在你们这群没脑子的傻逼身上!”
刀疤男是越想越气,一直在骂骂咧咧。
从当初带他们入行的不易,骂到这次被讹走三十万的窝囊,唾沫星子溅得满地都是。
而另一边,白浪早已开着那辆骚气的霸王龙,载着林潇潇几人驶下了高速。
引擎的轰鸣声在县城平坦的柏油路上渐渐放缓,车窗降下,晚风带着夏夜的燥热吹了进来,撩起了女人们的发丝。
“白浪,你可真牛逼,直接讹了人家三十万。”林潇潇侧坐在副驾驶上,语气里满是调侃道。
“呵呵,那是本村长的修车钱,什么叫讹人啊?本村长是那种会讹人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