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都市重生 > 清妖 > 第120章 叫他尝尝社会的险恶

第120章 叫他尝尝社会的险恶(1 / 2)

姓徐的说的是安徽学政徐立纲,前任巡抚朱珪的盟友,一个以清流自居的纯粹文官。

形象点说,这位徐大人就是打学校毕业后便直接进入中央机构任职,一直在京中清要位置流转,压根没到基层锻炼过,所以社会的不良风气没怎么吹到他。

同样,对于社会的险恶,这位徐大人也不太了解,又因为教育口相对封闭的特性,导致这位一省“四巨头”之一的学台大人有点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所以,这才选择不去欢迎“幸进小人”赵安到省城上任,而是直接拍拍屁股去外地督学。

压根不管官场的潜规则。

当然,学官本就是清贵官,徐大人不遵从潜规则也没什么,坏就坏在徐大人在外面督学一圈回来后,竟然大张旗鼓要跟赵安“干一架”!

是什么原因导致徐大人要“干架”?

目前,没有准确答案。

只知道车马刚到省城,得知城中有头有脸的官绅都被赵安请去抚标观礼后,学政大人当即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以学政身份邀请去观礼的官绅到望江楼举行诗会。

学政大人邀请,即便有些官绅隐约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有些更是猜到学政大人是要和藩台大人打擂台。

这种神仙打架的事,凡夫俗子最好别掺和,有多远躲多远。

奈何一省学政关系的是一省士子功名,试问,谁家没有子弟读书?又谁家没有子弟参加科举?

科举是什么?

科举是子弟出人头地的唯一渠道,更是关乎家族未来数十年气运的根本!

哪怕你贵为一二品大员,只要子孙后代连着三代于科举无望,再大的家世也得败落。

君子之泽,也不过五世而斩。

因而从现实意义来讲,得罪学政的后果比得罪藩台大人还要严重,因为藩台大人他再厉害,也不及学政大人在科场上的那轻轻一笔来的致命。

甚至藩台大人都没有剥夺秀才功名的权力,只能通报学政衙门办理。

什么意思呢?

随你百姓往上告,最后还得是村主任给你解决,村主任不解决,找谁都不好使。

同样,藩台大人官再大,权力再大,都没有直接革除区区秀才功名的权力,这权力只能由学官行使。

两权相害取其轻,无奈之下刚刚从抚标回到家没多久的官绅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往望江楼参加诗会。

诗会主题本是咏叹秋景,然而几杯酒下肚,学政大人就迫不及待的借题发挥了。

先是在那哀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又说如今为官者不修德政,专务奇巧淫技,纵容商贾与民争利,实是不像地方大员作派,也有违圣贤重农轻商教诲。

虽未点名,在场谁听不出来学政大人这是在影射藩台大人?

只不过谁也不敢接这茬,一个个在那坐立难安。

学政大人是能卡他们子弟的前程,但藩台大人也能卡他们的前程。

一个卡儿子,一个卡爹,左右为难噢。

见一众官绅都不愿开口附和自己,学政大人心中自然是有些恼火,他之所以一回省城就要“打擂台”,不是他不懂忍耐二字,而是赵安请官绅富商去抚标观礼,不仅是公然拉拢地方势力,更是武人作风对文治传统的一种挑衅。

历来地方大员,哪怕是州县到任的第一件事都是先去祭祀孔庙,同生员读书人们好好交心,以示对文教的重视。

结果赵安上任以来连学宫半步不曾踏入,反倒大张旗鼓搞什么工商兴省,又去抚标搞什么校阅观兵,这在学政大人眼里不就是本末倒置么!

大清朝仰重的是知书达礼的读书人,可不是那帮钻到钱眼的商人和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鄙武夫!

作为安徽教育界的一号位,学政大人自然无法容忍这种严重破坏传统,极易给人错误引导的荒唐事。

加之本就鄙视赵安,索性新仇旧账一起算。

赵安有直接上书皇帝的权力,他这个提督学政同样有!

当场作了一首诗。

其中有两句道:“监舟或因风云便,岂真麟角誉杏坛?同年乏录根基浅,怎比深耕翰墨香?”

什么意思呢?

直指某监生出身的官员因为靠拍皇上马屁这才幸进成为地方大员,可笑的是这种大员连科举同年都没有,根基浅薄的不能再浅薄,哪里能比得上靠真才实学在翰林院深耕墨香、脚踏实地上来的官员。

直白的不能再直白,就差说赵安比不上他徐立纲。

这让在场不少官绅都是极为尴尬,有人附和干笑,有人低头不语,有人则纯粹看个热闹,有人则头皮发麻,害怕自己无端被卷入“两台争斗”的漩涡之中。

叫好的自然是教育系统的官员,以及学政大人在府学颇为看重的门生子弟。

原以为学政大人发个牢骚就完了,未想学政大人还上劲了,竟然当众散布一套“德不配位”的理论。

该理论核心是赵安以监生幸进,出身不正,学问全无,此为根基失德;

又指赵安上任后不修德化,不重文教,专门同商人打交道,此为政道失德;

再指赵安请官绅去校阅官兵,乃违背文治传统,是为举措失德。

“如此官员,若心中尚存几分读书人的羞耻之心,就该知耻而退,主动上表朝廷辞官!如此,方不失为一种保全颜面做法,否则,其失德之举将来激起民变必被科道纠弹,届时落个身败名裂下场,也是可耻、可笑、可悲!”

摇头晃脑的学政大人看着义愤填膺的样子,听其意思竟是想让那位失德官员主动辞职。

失德官员除了赵安还能有谁?

“大人,徐学台还说大人您不过是监生出身,即便蒙皇上天恩特赐了同进士出身,那也是个假进士,哪里能跟正途二甲、三甲进士可比。另外,徐学台还说.”

刘鹏高自觉停顿,因为他不确定藩台大人对

“还说我什么?”

赵安一脸饶有兴趣的样子。

“大人,徐学台还说大人您身边怕是连一本同科进士的同年录都没有,在朝中可谓孤家寡人一个,毫无根基可言甚至,甚至都比不上他门下那些中了举人的学生有人脉,说您这官位如同沙上筑塔,转眼即倾.”

“同年录?”

刘鹏高不说还好,一说赵安想起来了:对啊,礼部好像没有给他去年恩科的同学通讯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