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身殿内。
朱元璋送走朱标后,依旧专注地伏在龙书案前处理公务。
许久之后,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抬头一看,原来是贴身太监总管刘和走进来。
“奴才该死,惊扰圣驾,请皇上治罪!”
刘和赶紧跪下请罪。
“罢了,你向来谨慎稳妥,若非有要事,怎会贸然打扰?”
朱元璋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在意,接着问:
“说吧,什么事?”
刘和开门见山地汇报:
“启奏陛下,韩国公求见,特命奴才通报。”
朱元璋听后,眼神微动,却未显惊讶,只冷冷地道:
“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话音未落,只见刘和欲言又止,朱元璋不禁疑惑地追问:
“何事?”
刘和神色古怪地答道:
“禀陛下,韩国公此次入宫,还背着一根荆棘。”
“有趣,这老狐狸是来演负荆请罪的戏码了?”他眯着眼打量,语气淡然地说道,“看他耍什么把戏,传他进来。”
“臣领旨!”
刘和立刻应声而出,快步转身引领李善长入内。
不一会儿,只见李善长身形佝偻,手持拐杖,步伐沉重地缓步而入。
尤其引人注意的是,他那瘦削的脊背竟还背着一根显眼的荆条,显得格外萧瑟可怜。
然而,朱元璋冷眼旁观,神色毫无波澜。
他对李善长太了解了,这位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实则城府极深,狡诈至极。
相比胡惟庸,此人更是深不可测,眼前这一切不过是伪装罢了。
可惜,他不是曹爽,怎会被轻易欺骗?
“臣李善长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寿无疆!”
在朱元璋平静的目光中,李善长踉跄前行,艰难跪下,郑重行礼。
“平身吧!”
朱元璋摆摆手,假装嗔怪道:“你年事已高,又是跟随多年的功臣,何必如此拘礼,快起来说话。”随即又挥了挥手,命其起身。
“刘和,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给韩国公赐座!”
“老奴遵旨!”
刘和急忙搬来一个绣凳,放在李善长身旁。
李善长微躬身致谢。
随即,他正视朱元璋,神色郑重地答道:“礼仪不可废,这是君臣尊卑之分。
为人臣者,须时刻铭记于心,绝不可越雷池半步。”
“韩国公一如既往地谨慎啊!”
朱元璋眸光微动,带着几分戏谑赞赏道。
随即冷哼一声,语带深意地道:“若我朝所有臣子都像韩国公这般知礼守分,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只是有些人偏偏不知天高地厚,不安本分,结党营私,肆意妄为,一心只为私利,全不顾江山社稷和百姓死活!对这种人,宁可错杀,也绝不姑息!”
说到此处,朱元璋的语气已锋芒毕露。
他盯着李善长的眼神也愈发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