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余座高达数丈的楼车,如同移动的堡垒,士兵站在楼车上,居高临下地朝着城头射箭;
云梯、蒙冲、箭塔等攻城器械,更是密密麻麻地排列在阵前,一眼望不到头。
江东军这次的攻势,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炮车轰鸣,巨石呼啸着砸向城墙,砸得城砖飞溅、尘土弥漫;
冲车撞在城门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城门剧烈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楼车上的弓箭手箭如雨下,城头的荆州军士兵不得不顶着箭雨防守,不时有人中箭倒地;
云梯上的江东士兵如同蚂蚁般向上攀爬,口中喊着“杀啊”的口号,气势汹汹。
东、西、北三门的攻势最为猛烈,孙策与周瑜亲自在北门督战,太史慈、甘宁等猛将轮流率军冲锋,城下的尸体堆得越来越高,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可江东军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猛。
唯有南门,攻势明显弱了几分。炮车只有寥寥十几架,冲车也迟迟没有上前,攻城的士兵虽也在呐喊冲锋,却显得有些敷衍,甚至在城头荆州军的反击下,还会刻意向后退去,隐隐露出了一道可供突围的缺口。
连续攻城半月有余,城头上的刘磐终于察觉到了异常。
他站在南门城头,看着下方攻势疲软的江东军,眉头紧紧皱起:“不对,自孙策率兵来援后,江东军的攻势何等猛烈?为何独独南门这般松懈?其中定有诈!”
身旁的黄忠也神色凝重,目光扫过南门之外的山林,沉声道:“将军所言极是。周瑜多谋,定是想故意放开南门,引诱我等突围,而后在途中设伏。
只是如今东、西、北三门都被猛攻,守军伤亡越来越大,再守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刘磐叹了口气,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江东军,眼中满是无奈:“我也知道久守必失,可突围之路凶险,若是落入周瑜的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两人犹豫不决时,北门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上城来,神色慌张地喊道:“将军!不好了!北门城墙被炮车砸出一道缺口,江东军已经冲上来了!”
刘磐与黄忠脸色骤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黄忠握紧手中的凤嘴刀,沉声道:“将军,事到如今,只能突围了!南门虽有诈,却也是唯一的生路,末将愿率军为先锋,杀出一条血路!”
刘磐点了点头,咬牙道:“好!就依汉升所言!传令下去,全军集结南门,准备突围!”
城楼下的江东军阵中,周瑜看着城头慌乱的荆州军,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笑容。他对着身旁的传令兵道:“传令落马坡的伏兵,做好准备,大鱼要上钩了!”
这就是个阳谋,你明知道我会在你逃亡的路上设伏,可你还是不得不按照我规划的路线逃跑。
更加令人崩溃的是,你明知道我会设伏,可你却不知道我会在哪里设伏,这一路逃亡的路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说不定还没等到设伏的地点,自己就先崩溃了。
一场关乎生死的突围与伏击,在孱陵城南门之外,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