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长青的下颌滴落在天阙剑上，剑身金纹如同活物般将血珠吞噬。
金雕王的千羽裂空阵在城墙留下深达丈许的沟壑，每一道风刃轨迹都残留着撕裂空间的青芒。
他单膝跪在废墟中，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金刚境骨骼竟被高频震荡的风刃劈出蛛网状的裂纹。
“人族，你的肉身倒是比那些剑修耐砍。”金雕王悬浮在三十丈外的空中，翅尖滴落着从长青身上刮来的血珠。
它优雅地梳理着翎羽，竖瞳里带着猫戏老鼠的残忍，“可惜在绝对速度和实力面前，再硬的龟壳都会碎。”
长青突然咳嗽起来，呕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
风刃中蕴含的妖力正在侵蚀经脉，青帝回春术的绿光刚在伤口亮起就被妖气扑灭。
他颤抖着将天阙剑插入地面，这个动作让城墙上不少玄天剑宗弟子心中一沉。
“师叔祖终究是敌不过元婴老怪吗？
“完了——”
“对方阵营太强了，金丹战元婴，根本就没有胜算。”
绝望之意在这一段城墙的士兵和玄天剑宗弟子们心中蔓延。
金雕王发出刺耳的大笑，双翼舒展卷起飓风。
它太熟悉这种绝望——三百年前那个体修也是这样，最终跪着求它给个痛快。
但它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长青插入地面的剑尖突然迸发出星辰般的光点。
那些光点顺着砖缝蔓延，眨眼间构成直径十丈的复杂阵图。
金雕王本能地感到危险，翅根处古老符文疯狂闪烁，可它引以为傲的速度这次却慢了半拍。
“极道剑域·启。”
随着长青沙哑的低语，整片战场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
飘落的血滴凝固在半空，飞射的箭矢保持着弯曲的弧度。
唯有那些星辰光点开始沿着玄奥轨迹运行，在虚空中划出璀璨的银河。
金雕王惊骇地发现自己的翎羽正在片片剥落。
不是被剑气斩断，而是羽毛所在的空间本身出现了细密的裂痕。
它拼命振动翅膀想要升空，却像陷入琥珀的飞虫，每个动作都要撕裂空间桎梏。
“这是......域？！小小金丹怎么可能掌控欲！”金雕王的声音变了调。
它看见长青缓缓站起的身影与星辰轨迹重叠，那些看似杂乱的光点，实则是无数微缩的剑罡在按照周天星斗运转。
最可怕的是对方瞳孔——原本漆黑的眸子此刻倒映着整片星河，目光所及之处，砖石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城墙上的玄天剑宗弟子突然惨叫起来。
他仅仅多看了剑域一眼，双目就渗出鲜血。
单冰兰急忙用神识之力封住弟子们的视觉：“闭眼！这不是你们能直视的剑道之意！”
城墙上远处的守军看见永生难忘的画面——以长青为中心，方圆百丈的空间像被打碎的镜子般裂开蛛网状纹路。
那些裂缝中喷薄出的不是虚空乱流，而是凝成实质的剑意。
金雕王华美的羽翼正在剑意中片片剥落，露出血淋淋的皮肉。
“本王不信！”金雕王突然咬破舌尖，喷出元婴精血。
碧绿血液在空中凝成三根破界箭，这是它用千年道行祭炼的保命之物。
箭矢所过之处，凝固的空间如玻璃般碎裂。
第一箭击碎长青左肩，带出森白骨茬；第二箭贯穿腹部，搅碎了大片内脏。
第三箭直取眉心，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突然扭曲的空间带偏，只削去半只耳朵。
“抓到你了。”长青染血的手突然抓住最后一根破界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