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尸体已经僵硬，血管变得极难穿刺，陈阳尝试了几次都不成功。
陈阳咬咬牙，一狠心！
将注射器扎进了自己的手臂上。
瞬间，一阵剧痛袭来，他紧咬牙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在自己鲜活的血管中抽取了一管血液后，他强忍着手臂的酸痛与不适，把注射器对准了潘毓桂的手臂。
陈阳深吸一口气，将注射器缓缓刺入潘毓桂的手臂，将自己的血液注入其中。
随后，他用手指轻轻按压针孔周围的皮肤，试图让注入的血液均匀扩散，模拟尸斑形成的效果。
陈阳还是觉得不保险。
又将潘毓桂的尸体翻了个面，让他成俯卧的姿态，让手臂的针眼处于尸体的低下部位。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每一秒钟都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陈阳把东西放回原位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部位。
时间在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缓流逝，每一秒都似在无情地拉扯着陈阳那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住潘毓桂手臂上那处关键部位，在这寒冷的环境中，他的额头竟然冒出了丝丝汗珠。
这个形成尸斑的方法只是理论上能成，但是没有经过实际验证，谁也不敢担保是否有效。
不知过了多久，那注入血液的地方终于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暗红色，陈阳的心猛地的一松，他凑近仔细查看，随着时间推移，那暗红色愈发明显，逐渐扩散成一片与周围尸斑相似的色泽。
陈阳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些许，他知道，这一个漏洞总算是补上了。
陈阳小心翼翼地将潘毓桂的尸体重新摆回原位，又仔细整理了一遍现场，确保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他最后看了一眼潘毓桂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虽说自己杀了他，但是也保全了他的名声，没有让他像后世一样走上审判席，这也算是一种大善吧。
出了协和医院大门，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虎子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门口，见陈阳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科长，参与抢救的人的口供都在这里。”虎子拍了拍手中的文档：“他们的说法一致，都说潘毓桂是死亡酒精中毒。”
陈阳接过虎子手中的文档，快速翻阅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其塞进车内的暗格。“先回驻地。”
陈阳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道。
“科长，不去军部将调查报告交给宋将军吗？”
虎子有些奇怪的问道，整个事情的经过，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其中的真相。
拿到了医生的口供也就可以交差了，没有什么其他好调查的。
“笨死了你。”
陈阳有些怒其不争，给了他后脑瓜子一巴掌。
“现在就去汇报，宋将军只会认为我们敷衍了事，没有认真去调查。”
虎子执行命令没得说，就是有些不爱自己动脑筋。
现在跟在自己身边还好，将来要是出去独当一面，再这样子可不行。
陈阳琢磨是不是该把他丢到什么地方去独自历练一下。
不妥！
马上战争就要爆发，自己需要他留在身边帮衬。
这件事情还是等有机会再考虑吧。
陈阳把脑海中突然泛起的念头否决了，随后继续说道：“而且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什么机会？”虎子挠挠脑袋，舔着脸问道。
陈阳脸上露出一丝奸笑：“宋将军把这个案子交到了我们的手里，并且授予了全权，那么昨晚那些吃的脑满肥肠的家伙，不就是案板上的肉，我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科长您的意思是，从那些人身上刮下一层皮？”
虎子有些明白科长的意思了，得到了宋将军的授权就相当于拿到了尚方宝剑，说谁有嫌疑，那你就有嫌疑。
“不错。”陈阳点点头：“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平日里收刮民脂民膏，是时候让他们吐出来一点。”
“科长深谋远虑，卑职佩服不已。”
虎子笑意吟吟的拍了个不大不小的马屁，那么多有钱有势的宾客，这次的收获估计小不了。
科长吃大头，他们也能吃小头。
说起来这一年多以来，他也赚了不少。
趁着送家人去重庆的间隙，他也在重庆置办起一份产业。
回到驻地，陈阳一头栽倒在床上，这一夜的惊心动魄让他身心俱疲。
陈阳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他对潘毓桂下杀手的事情曝光，宋哲元愤怒的拿枪指着他，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砰的一声，枪响了！
陈阳猛地从床上坐起，才发现是床头的电话铃声在响。
“喂？”陈阳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疲惫。
“陈长官，我是李光池！”电话那头传来李光池沉稳的声音，“宋军长询问调查可有什么发现？”
陈阳揉了揉太阳穴，清醒了几分，不悦说道：“李副官，这才多久啊，调查哪有那么快。”
“那我这这么回复军座了。”李光池说道。
“别别别......”陈阳拍了拍脑门，“这些军人未免也太死板了。”
陈阳稍作思索，对着电话那头的李光池说道：“李副官，请你转告送将军，此案难度较大，暂时还没有什么，不过请宋将军放心，我们特务处会全力侦办。”
很官方的回答，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成绩虽然没有，但是态度是有的。
成绩不仅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也不能有。
李光池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陈阳看看窗外的日头，一觉睡到了下午。
洗漱一番后，陈阳草草吃了一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出门朝潘府前去。
这次不仅带上了虎子，还把其他留守的特案科队员全都一起带上。
毕竟潘府软禁了那么多待宰羔羊，光靠陈阳和虎子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审讯”的完？
潘府原本的喜庆氛围已被阴霾笼罩，一队士兵站在大门口，既防止里面的人出去，又阻挡外面的人进去。
昨天带队负责保卫的少校见陈阳一行人到来，立刻立正敬礼。
很显然他已经接到了最新的命令，知道现在这里全部由陈阳负责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