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阿斐与伤势已基本痊愈的六郎一同离开后山,朝着城镇方向行去。
就在即将踏入城门之际,天际一道流光划过,只见一人驾驭着一件造型独特的飞行法器,神色匆匆地直奔后山方向而去。
那人心事重重,并未留意到下方人群中那两个年轻的的身影。但六郎却一眼从那独一无二的法器样式上认出,来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方升。
望着父亲疾驰而去的方向,联想到后山被列为家族禁地,以及族中私下流传的、关于有一位神秘前辈在暗中扶持方家的传闻,六郎心中豁然开朗,那位出手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神秘人,恐怕正是方家幕后那位深不可测的推手。
“斐儿,”六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震惊,低声问道,“你究竟是如何结识那位前辈的?”
“哎呀,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嘛,”阿斐俏皮地眨眨眼,扯了扯他的衣袖,“师父他不让我对外人说的。而且这次你伤愈的事,也绝不能把师父牵扯出来,不然他以后肯定再也不理我了!你得想个好法子,把这事给糊弄过去才行。”
“放心吧,”六郎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没人会深究这件事的。我虽是我爹的儿子,但也仅仅是排行第六罢了。
族里眼红家主之位的人多了去了,我这次侥幸大难不死,他们只会失望,根本不会关心我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话锋一转,眼中带上几分戏谑,凑近阿斐低声道:“倒是我们这次‘凯旋而归’,你为了救我,跟你师父说的那桩‘亲事’…怕是瞒不过去咯。不如,我们干脆假戏真做…”
“哼!你还敢提!”阿斐顿时羞红了脸,佯装生气地扭过头去,“再胡说八道,我真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大小姐息怒,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六郎连忙告饶,眼中却满是笑意。
见四周无人,阿斐又悄悄拉过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话说,你这次回来到底要办什么事?既然家族对你不管不顾,不如你也跟我一样,搬到师父那儿去住吧!”
她双眼发亮,“师父那里好东西可多着呢!法宝、丹药、傀儡、符箓…好多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宝贝!还有那些高阶功法,就随随便便丢在架子上,尤其是三部火属性的,看着就比你现在练的厉害多了,上面还印着那三个门派的印记呢!”
六郎听得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阿斐见状,更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小声道:“等哪天师父闭关了,我去偷偷给你拿出来!反正师父他老人家根本看不上这些东西,你拿来修炼正好!”
六郎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紧张地道:“这…这不好吧?万一被前辈发现你…”
“放心吧!”阿斐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师父他就是面冷心善,就算发现了,最多也就是罚我照顾后山的花草树木。能用这点代价给你换来一套顶级功法,千值万值!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两人说着,终于进了城。
阿斐这才想起最初的问题,拽了拽六郎的袖子:“哎,你还没说呢,这次着急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六郎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变得格外认真而温柔,凝视着阿斐,轻声道:“我想…带你去我娘的坟前,拜一拜她。”
……
后山,潭水依旧平静如镜,倒映着天光云影。杨云天与方升各执一竿,并坐于水边,仿佛与上次会面时别无二致。
仔细听罢方升这段时间的详尽汇报,杨云天微微颔首:“如此说来,西界大半疆域已尽在方家掌控,而那百战玄门,往后便是由四家共执牛耳了?”
方升嘿嘿一笑,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与狠厉,压低了声音:“仍是三家,前辈。
经此一役,徐家已是昨日黄花,再没资格与我等并列了。
剩下那两家,虽也从徐家身上撕下了不少肥肉,壮大了自身…”他话语一顿,语气转为绝对的自信,“但请前辈放心,只需再给在下些许时日,整座百战玄门,必将唯我方家马首是瞻!”
杨云天心中暗自点头。
方家发展的速度,甚至比他规定的五年之期还要快上许多。
只是目光扫过对方那已变得灰白的鬓角,便知这几年为了家族扩张与他布下的任务,此人耗费了多少心血,一刻也不得清闲。
“嗯,具体事务,方家主自行决断便可。”杨云天语气平淡。
“前辈,”方升神色一正,语气变得更为恭敬,“您先前吩咐搜寻西界乃至本界所有秘境及可疑之地,在下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不敢有丝毫懈怠,终是有所收获,请前辈过目。”
说罢,他珍而重之地献上一枚玉简。
杨云天神识扫过,其中详细标注了六七处地点,有的与古老传说紧密相关,有的本就是令人谈之色变的险绝之地,无一例外,这些地方都位于西界之内。
“前辈放心,这枚玉简中的内容,正是在攻破徐家宗祠密室后所得。”方升补充道,眼中闪烁着精光,“在下深信,与徐家并列多年的另外两家,必然也掌握着类似的辛密。
只需再给在下一些时间,定能将其尽数搜罗,献于前辈座前!”
杨云天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
他手掌一翻,掌心凭空出现四五枚龙眼大小、色泽暗沉、布满玄奥纹路的金属圆球,这正是他近来依据新领悟的炼器法门,改良炼制的新型战斗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