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杨云天肯定道,“若一直困守于此,你的修为将永远无法突破结丹之境。
届时,任你天赋再高,付出再多努力,最终也难逃寿元耗尽、化为黄土的结局,所有的努力都将失去意义。”
“可是…外面会不会很危险?”阿斐想起地底那恐怖的妖菇,声音里带着担忧,“要是还有那么多厉害的妖兽…”
“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于荆棘中开辟生路。”
杨云天打断她,语气沉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既是在教导徒弟,也是在坚定自己的道心,“若因前路危险便畏缩不前,那百年之后化作一捧黄土,与庸碌凡人又有何区别?我辈修士,争的就是那一线超脱的机缘!”
他顿了顿,指尖凝聚起一点冰蓝色的灵光,轻轻点向阿斐的眉心:“修炼之道,重在自身领悟。
为师现将《玄冰真言》全篇功法传入你的识海。以你的天资,参悟其中玄奥应当不难。
待为师此次外出归来,便为你护法,助你融合那万年寒髓,奠定无上道基。”
灵光没入阿斐眉心,浩瀚的功法信息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杨云天凝视着她,语重心长地再次强调:“记住为师的话,不离开这片被诅咒的天地,无论我们做什么,最终都将是…徒劳。”
话音落下,他轻轻抽回衣袖,身形渐渐变得模糊,最终化作一缕清风,消失在木屋之中。
杨云天此次外出探查险地,心中已决定不再带上阿斐。
若此界生灵的修为普遍被限制在筑基或结丹期,他尚有信心能护得小丫头周全。
但自从那地底深渊遭遇了离魂月光菇那等堪比元婴期的恐怖存在后,他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面对那个层次的危险,连他自身都需谨慎万分,稍有不慎便可能身死道消,又怎能再将阿斐置于那般险地?
待杨云天的遁光彻底消失在天际,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悄悄来到了林间小屋前。
来人正是六郎,他手中紧握着那枚能安全穿过幻阵的玉简,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期盼。
他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日夜萦绕在心头的倩影。
“你…你终于回来了!”六郎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情窦初开的少年,在最炽热的思念刚刚萌芽时,便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神秘前辈带走。
初始时,他终日茶饭不思,神思恍惚,但最终将这份深深的思念化作了刻苦修炼的动力。
在阿斐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他常常独自一人来到这片幻阵林地练武,有时甚至就在阿斐那间简陋的小屋里歇息,仿佛这样能离她更近一些。
这几日,看到小屋再次升起袅袅炊烟,他便知道,阿斐回来了!
好不容易盼到前辈离去,他立刻一刻不停地赶了过来。
“我跟你说,这次师父带我去了好多从没听说过的地方,见到了好多奇奇怪怪、但又很厉害的妖兽!不过它们最后都不是我的对手啦!”
阿斐见到六郎,同样欢喜不已,积攒了一路的见闻和倾诉欲瞬间爆发,拉着他事无巨细地描述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分享的快乐。
“你是没见到最后那只大妖菇,长得那么——那么大!”
她兴奋地张开双臂,极力比划着一个如同小山般庞大的轮廓,语气中带着后怕,但更多的是自豪,“不过最后还是被师父轻松解决掉了!你要是当时在场,肯定看得眼睛都直了!”
两人就坐在小屋前的石阶上,沐浴着午后的阳光,相互诉说着分别后各自的经历与变化。
六郎讲述着家族中的琐事与修炼的进展,阿斐则描绘着外界的光怪陆离与师父的神通广大。
时光在轻声细语中悄然流逝,从日头正午一直聊到了夕阳西下,漫天霞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却依旧有说不完的话。
“我跟你说,这次北界的杜家来和我们结盟,送来了好多好多功法典籍,里面还有些稀奇古怪的人文传说呢!”
六郎兴致勃勃地说道,眼神发亮,“我居然在一本书上看到了‘皇帝’这个称呼!你听说过皇帝吗?
书上说他是天下共主,能拥有后宫佳丽三千,享尽世间所有的荣华富贵!
不过我觉得这肯定是编的,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各族自治,哪里出现过这种能一统天下的人物?”
阿斐闻言,心中微微一动,想起了师父之前关于外界广阔天地的话语。
六郎所说的,或许在外界是真的存在过的。
但她此刻明显没往深处想,注意力瞬间被另一个词吸引,小脸猛地一沉,语气顿时变得寒冽如冰:
“后宫…佳丽三千?小六子,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莫非…你也想当那劳什子皇帝,想着你那三千佳丽?”她眯起眼睛,危险的气息开始弥漫。
“哎呀!冤枉啊!”
六郎见状,立刻连连摆手,慌忙解释道,“我怎么会是那种人!我就是觉得稀奇,说给你听听嘛!
就算…就算我真当了皇帝,”
他偷偷瞥了阿斐一眼,见她脸色更冷,急忙补充道,“我也肯定只封你一个人为妃!永远只对你一个人好!你就是我独一无二的妃子!”
“哼!这还差不多…”阿斐脸色稍霁,但随即反应过来,俏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恼地跺脚道,“不对!谁要当你的妃子!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