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圣马特奥县的黄昏总是裹着一层温柔的金纱,许振峰站在私人别墅的露台上,望着太平洋的碎浪漫过礁石。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他的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星空表——这是他重生后,邱琳给他买的第一件奢侈品,表盘里的星轨正随着地球自转缓缓流动,像极了他此刻既松弛又暗涌的心境。
身后传来婴儿轻浅的呼吸声,邱琳抱着刚满月的许可昕坐在藤编沙发上,小家伙穿着手工缝制的真丝襁褓,粉嫩的小拳头攥着一根丝线,那是高丽虹特意从国内带来的长命锁流苏。
“振峰,妈说让你进来呢,外面风大。”邱琳的声音带着产后的慵懒,目光落在丈夫挺直的背影上,总觉得这半年来他身上的锐气又沉了几分。“妈前两天站在那里,眼睛里经常进沙子。”
许振峰转过身,指尖在露台栏杆上轻轻敲了敲。这里尽管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家,但是,只要有老婆和女儿在的地方,就是他心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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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北县的十几天像一场刻意放慢的默片,钱西中学科创楼前的红绸剪彩声仿佛还在耳畔,那些孩子们眼里的光让他想起自己刚创业时的样子。
许振峰掏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证监会专员的短信:“许总,期待振峰集团的下一步动作。”
其实,许振峰心里清楚,国内股市那点资金对他来说早已不算什么,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如何在即将到来的风暴里,护好身边这些人。
前一世的记忆太过于深刻!
不过,他是幸运的,那时候许振峰已经开始转投实业,把股市里的大量资金都提取了出来。再加上许振峰原本就是一个对危机特别敏感的人,一嗅到有什么危机感,他就会立刻紧急避险。
入股市前,许振峰就听一个老股民说过这么一句话,当证券公司的交易大楼“门可罗雀”时,就是可以入场的时机;当证券公司的交易大楼里挤满老人时,就是可以离场的时机。
当所有人都疯狂的时候,许振峰反而逆势而为,做了减仓。所以,前一世的股灾他非但没有受到伤害,随后反而让他大赚特赚了一把。
“在想股灾的事?”邱琳把孩子交给月嫂,起身走到他身边。她从不干涉丈夫的商业决策,但这些天许振峰夜里翻手机时,屏幕上闪过的“2015”、“杠杆”这些词,她都悄悄记在了心里。
许振峰握住她微凉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玉镯——那是他们结婚三周年时在腾冲买的,那时候,许可昕还没有出生。当时,许振峰还笑着说这镯子的水头比“振峰投资”的现金流还足。
“没什么,”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就是突然觉得,咱们现在这样挺好。”
客厅里已经热闹起来,许振宇正拿着平板电脑给邱俊凯演示“振峰投资”在东南亚的新布局,这位不苟言笑的年轻副总裁此刻正指着马尼拉的产业园模型,眼里闪着兴奋:“邱叔您看,这块地我们拿下的时候,周边房价还不到现在的三分之一。”
邱俊凯尽管担任昭平县地震局的局长,但是对于商业经营的事情,可以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他看着许振宇在摆弄平板,好奇问了一句,许振宇就随口解释。
如今,“振峰投资”的业务已经走出国门,借助着许氏家族的人脉,开拓东南亚市场。许振峰已经当了甩手掌柜,实体投资的事宜现在主要就是许振宇在把关,最后签协议的时候再由许振峰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