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问题来了,为了提高他跟旧秩序之间的融合,对于他来说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式是什么?”
路鸣泽眼瞳中倒映那时候充斥着死亡与混乱的世界,世界树的腐朽从那一刻开始加剧,因为一个决定同样也是一个不得不做出的
原先充满生机的大陆被死亡笼罩,就连冥府的主人海拉都死在了那场神战里。
本身就是脆弱的循环体系,在关键部位崩溃的时候,整体的消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果这个世界新秩序与旧秩序完成交替,这些旧时代的生命会成为新世界的养料,时间会慢慢消化这一切。
这是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灾难,却没有一个种族为此做出回应,不愿同样也是不敢。
世界的意志一开始就存在,旁观着这一切的发展,悬于一切的傲慢本能的就认为被创造的生物无法反抗它。
它的行动准则很简单,看似中立的态度却依旧为了它自己的利益考虑。
虽然做不出趁火打劫的事情,但是隔岸观火种族的兴衰对于它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它期待的不过是这个世界能够更进一步,它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在它诞生之初,在被赋予权力的同时,责任就像是枷锁一样死死的禁锢着它,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那个时候尼德霍格这个选择说不上坏,祂本身充斥着混乱与无序,啃食世界树的行为让祂站在了世界的对立面。
既然是注定要被取代的存在,给尼德霍格所求的力量又有何不可,本身这个世界就被那些强大生灵的怨念所污染,尼德霍格作为属性相近的生物,也是那个时候这一切最好的承担者。
总而言之,路鸣泽觉得就算回到那个时候,他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因为这是那个时候最正确的选择。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自大,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将一切都牢牢掌握在手里。
楚子恩苦笑的回答着,在他眼里这件事情疯狂却很真实,同样也算是回应了他所拥有的书篇里面的开幕。
“把旧时代的一切都染上祂的痕迹,正好那些尸体成为了祂掌控旧秩序最好的温床,印证了开头龙族的创生。”
“所以当旧秩序有了载体,它就不会屈从于自己的命运,本身就是相对完整的旧秩序再加上尼德霍格,哪怕新秩序再怎么受到世界的偏爱,又凭什么抗衡祂们?”
“最后的结果是你输了,自以为是的傲慢让你意识不到自己的衰落,尼德霍格盗窃了你的力量。”
路鸣泽淡笑的耸耸肩,语气中没有后悔只有无奈。“是啊,为了这个世界能够延续下去走这样一步险棋,没想到在今天会成为最大的阻碍,不过这也是必须要承担的后果。”
“毕竟谁让这个世界的道理就那么简单,弟弟的债就让哥哥来还。”
“路明非他要是知道你给他留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应该会马上跟你断绝关系,没有死停留的那种——”
“他有实力跟我断开关系的时候,那责任早就已经在他的身上”,路鸣泽说着脸上露出一个奸诈俏皮的笑容,“谁让我是独属于哥哥的恶魔——”
楚子恩很难想象路明非那个平凡的少年身上有着这样的负担,这种被他人赋予的责任,对他来说太过于沉重了。
但路明非最后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牺牲自己,拯救那些跟他无关的人,这应该就是他在万般纠结之后就会做出的选择,当然也有可能在这纠结的过程里,这个世界会因此而受到损伤。
路鸣泽不可能坐视这件事情的发生,他会去逼迫路明非做出最终的抉择,无论是为了他自己,又或者是为了路明非。
以路明非这个注重朋友亲人的性格,楚子恩觉得自己还真是处于危险的边缘,谁让小说的剧情里总是把他这种‘主菜’放到最后。
假死这种方法能骗过一次,但是越往后同样的方法能够起到的效果就越差,就跟‘狼来了’的故事一样。
“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许也会这么想,现在我觉得可以拥有更好的选择,毕竟出现了你这么一个异类,在过去的那些时间里,哥哥可是一直都在逃避在我这换取力量。”
路鸣泽声音里带着几分庆幸,“但是我看见了,他一定会走向命运给他规定的道路,谁让这就是哥哥的命呢——”
楚子恩看着面前少年郑重的样子,这一刻他有点想知道,路明非要是在这里听到他的话会做出怎样的回应。
是太棒了,终于有人给他规定好未来的道路?
还是会觉得恶心,这种被人操控的命运?最后在做出抉择的时候苦笑着说,既然没办法改变,不如躺着享受,至少不用吃那么多反抗苦。
“你貌似不希望他走上这条道路?”
“命运齿轮从他加入卡塞尔学院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启,不,或许更早,一条未来明确的路,跟一条前途未卜的路。”
路鸣泽语气中带着迟疑,突如其来的自我怀疑跟他与生俱来的高傲形成了古怪的反差感。
“我给他找的这条路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适合他的,你最好不要去干涉他的思想,我只想看到他的选择,而不是别人替他做出选择。”
“包括你自己?”
楚子恩的询问让路鸣泽酝酿的情绪一僵,有些愤愤的看着面前这个让他不爽的男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就是他就是我,而我也算不上人。”
楚子恩目光灼灼的看着路鸣泽,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喜欢用言语漏洞来坑人的路鸣泽,至少现在没有起到他所期待的效果。
“会客的时间差不多了,接下来我还有约,就不多打扰了。”
路鸣泽朝门口的脚步一顿,露出了他此生最为真诚的笑容,“希望你赶快恢复,那些龙王会去找你的,要是真的害怕可以带上我家废柴哥哥,这样他就不得不跟我进行交易了,这就当做我们合作愉快。”
灯光摇曳,
由岩石组成的王座坍塌,严丝合缝的融入地表就好像一开始就从未出现过一次。
床头柜开始跳动的时间,楚子恩鼻头耸动,空气中还余留着路鸣泽身上半腐朽半生机的味道,看着一旁的通讯已恢复正常。
这一刻他才能够完全放心,路鸣泽是真的离开了,而不是在一旁等着抓他的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