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形空间内,翠绿神光缓缓平息,只余下方那破碎的邪恶法阵残留的丝丝黑气,以及楚凡身上那深不可测、混合了多种至高法则的磅礴气息。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翠绿星海的异象逐渐隐去,却沉淀下一种洞悉万古的凝重。句芒神心最后残存的记忆与感悟如同洪流,虽未完全融合,却让他知晓了许多被时光掩埋的秘辛。
“大哥哥?”苏清儿担忧地轻声呼唤。
楚凡回过神,目光扫过同伴,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确定:“我没事。只是……看到古神最后时刻看到的景象,感知到了他陨落前……竭力保存下来的一段信息。”
他指向那破碎的祭坛下方:“归寂教团抽取神心之力,并非单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供养一件东西。不,或者说……激活一件沉睡于此的、更加古老的‘遗珍’。”
“是什么?”郑智急切问道。
“一件……不属于这个轮回纪元的产物。”楚凡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句芒的记忆碎片显示,在‘摇篮’的最深处,埋藏着一艘……来自上一个,甚至上上个轮回纪元的‘方舟’核心部件,他们称之为——‘织梦者’。”
“织梦者?”众人愕然。
“据说,那是一件能够捕捉、编织、甚至一定程度修改现实与虚幻界限的奇异造物。上一个纪元的文明试图用它编织一个永恒的、避开‘归寂’的梦境乌托邦,但最终失败,文明陨落,‘织梦者’也严重受损,陷入沉睡。”
楚凡消化着信息,“归寂教团,或者说他们背后的‘源暗’,似乎想利用句芒神心蕴含的磅礴生机法则,逆向污染并激活‘织梦者’,将其变成一个……将整个现实宇宙加速拖入永恒寂灭梦境的可怕引擎!”
将现实拖入寂灭梦境?这疯狂而恐怖的计划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许鸽握紧了手中的涅盘弓。
“不仅如此,”楚凡目光锐利起来,“句芒的记忆提示,‘织梦者’本身蕴含着关于‘虚幻’与‘真实’的至高法则,若能净化其污染,或许能成为我们对抗‘归寂’、甚至寻找‘归乡之路’的关键钥匙之一。下一个目标,就是它!”
没有犹豫,楚凡循着神心共鸣与方舟数据库的零星记载,带领众人快速离开球形空间,向着“摇篮”更深处、能量更加混乱狂暴的核心区域进发。
越往深处,空间的扭曲程度越发惊人。
时常看到倒悬的山脉、凝固的闪电瀑布、甚至是一些不断重复播放着某个毁灭瞬间的时间碎片。归寂的污染几乎化为实质的灰黑色粘稠雾气,疯狂侵蚀着一切。
幸好楚凡如今身负句芒部分神力,对生机的掌控达到新的高度,翠绿神光所及之处,勉强能开辟出一条暂时的安全路径。
世界树新芽与九天雷核的力量也在不断交融适应,让他能一定程度免疫低程度的规则扭曲。
终于,在一片如同被巨力撕开的、遍布着扭曲金属晶体残骸的巨大峡谷底部,他们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巨大无比的银白色金属结构,其造型流畅而怪异,与方舟-07的风格类似却更加古老破损。
它的大部分结构都被一种灰黑色的、如同血管神经网络般的可怕物质缠绕,仿佛正在被消化吸收。
这些物质正微微搏动着,从峡谷各处抽取来稀薄的寂灭之力,汇入其内部。
而在那银白色结构的顶部,一个相对完好的、如同巨大水晶棱柱的装置正在缓慢旋转,散发出微弱却令人心神悸动的波动——那便是“织梦者”的核心。
此刻,正有十余名身着归寂教团黑袍的身影,围绕在“织梦者”周围,举行着某种邪恶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