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他死死地盯着她,最后嘲弄似的张嘴。
“看来你确实惹上了远超你能力范围的麻烦,并且愚蠢地选择了最孤立无援的道路。”
多罗西娅只是抿紧了嘴唇,甚至微微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种沉默的抗拒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割着斯内普的神经。他看着她,看着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甚至在她父母都或多或少卷入那些黑暗事务后,由他更多看顾的孩子,一种极其强烈的不解和受伤感涌了上来。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不再是冰冷的威胁,反而带上了一种几乎是痛心疾首的、无法理解的诘问:
“多罗西娅,”他叫了她的教名,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发紧,“你看着我!”
多罗西娅被迫重新看向他。
“你忘了是吗?”
这就是你回应那份承诺的方式?”他的声音里终于染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意,但这怒火源于更深的困惑和受伤,“用沉默?用隐瞒?用这种……这种把我完全排除在外的态度?甚至一回来就要跳过我去找邓布利多?”
他难以置信地摇了一下头,眼神里充满了真正的匪夷所思:“在你心里,那个老疯子的可信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我这个做出了承诺的教父?还是你认为,我当年的承诺,只是一句空话?不足以让你在遇到‘麻烦’时,第一个想到来找我?!”
他的质问不再是院长对学生的逼问,而是一个付出了信任和守护却被狠狠推开的长辈的愤怒与心寒。办公室里弥漫开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着失望、困惑和强烈受伤感的氛围。
多罗西娅在他的连番诘问下,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能感受到斯内普话语里那份真实的重量和刺痛。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那个关于无条件保护的承诺像巨石一样压在她心上,让她几乎要动摇。
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她,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他指向门口,每一个字都像冰渣一样砸下来:
“出去。”
多罗西娅没有动,似乎还想坚持得到邓布利多的消息。
“我让你出去!”
斯内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几乎失控的尖锐和暴怒,猛地回头瞪向她,那眼神中的凶戾和失望让她心脏猛地一缩。
“在他‘亲自’召见你之前,别让我再看到你!现在,滚出我的办公室!”
多罗西娅被这前所未有的暴怒震慑了一下,她抿了抿唇,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她拿起书包,迅速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没有再说一个字。
门在她身后关上。
办公室里,斯内普猛地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的书架上,架子上一个玻璃罐剧烈摇晃起来,里面浸泡的某种奇怪生物标本惊恐地窜动。
他胸膛剧烈起伏,苍白的脸上因暴怒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