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失守,合主败亡,剩下的几个部落,兵力加一块也才三四万人,金微沦陷,已成定局。
沈舟料定丧心病狂的阿那瑰不会放过牧民,便先大军一步,赶往蒲类。
柔然可汗为了此次大战,几近疯魔,只要能赢,他什么都不在乎!
就连郁久闾一族的老弱,都已经成了血祭的牺牲品。
只要能打下中原,臣民…会有的!
金帐军千夫长瞳孔缩成针尖,吼道:“中原探子?找死!”
四周几位骑兵立刻挽弓瞄准了房顶上的不速之客!
沈舟视若无睹,二品时对战一千士卒是比较吃力,但现在,即便人数翻个番,他也无所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屠杀草原牧民,要说汗庭心里没鬼,谁信?”
千夫长脸色阴沉,“中原狗,少管闲事!滚开!”
“又扯淡了不是?”沈舟微微一笑,“阿那瑰以血祭之法培养大宗师,对抗中原,何来的闲事?”
沈舟身形骤然模糊,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方才挥刀的壮硕骑兵左侧。
那人只觉天旋地转,等落地后,正巧看见中原男子从他的无头尸体上取下弯刀。
半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
沈舟手持弯刀,刀尖斜指地面,站在金帐军阵前,“听你言语,应该知道汗庭的所作所为,不觉着心寒吗?”
“杀了他?”千夫长又惊又怒,咆哮着下令!
数十名金帐骑兵催动战马,如铁壁般围住中原男子。
沈舟冷哼一声,手中弯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
他未曾使用精妙剑法,只是将速度与力量发挥至极致。
刀光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你家中长辈呢?死了吗?我猜没有,阿那瑰再蠢,也不可能对了解真相的部下动手!”
“但你麾下士卒家中的父母呢?”
“同吃同睡数年,称呼一句兄弟不过分吧?或许你还去他们家中做过客,酒水滋味如何?”
沈舟声音不大,却蕴含着充足的气机,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一百夫长纵马速度放缓,扯着嗓子道:“什么意思?”
沈舟哈哈大笑,“中原挑起战火,讲究一个师出有名,你猜猜看,我们这次用了什么理由?”
他留力不少,伤而不杀,这些人活着比死了价值更大!
无论是作为传话筒,将血祭一事传回金帐军,又或者被阿那瑰秘密斩首,对中原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千夫长肝胆发颤,急忙道:“休要听他胡言乱语,你们的家人皆迁去了后方!”
沈舟笑容不变,“可曾收到过信件?柔然识字者不多,但总不会一个都没有吧?”
“孩子是爹娘的心头肉,除了家信,就没帮你们准备些过冬的棉衣?”
沈舟字字诛心,令人浮想联翩。
骑兵冲锋势头一滞。
军人,为国征战乃应有之义,但大家之下仍有小家,若汗庭谋害了他们的父母,效忠的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