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月关踏入泉眼起，她就如同雕塑般旁观，一言不发。
她平静地注视着月关，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强装的战意，直达心底。
“你是想去寻找鬼魅长老的踪迹吧？”
千仞雪的声音轻而冷，像是一盆冰水泼下。
被直接点破心思，月关身体一僵。
脸上掠过一丝狼狈和痛楚，他攥紧了拳头，骨头因用力而咯咯作响。
“教皇冕下！”
月关的声音带着挣扎，音调拔高，“属下…属下只是想为清剿行动出一份力！混沌教派的那些畜生们，他们……”
语速极快，却卡壳在喉咙深处。他猛地低头，避开千仞雪的直视，肩膀微微颤抖。
就在此时，天空蓝适时走向月关，步伐稳健，轻轻拍了拍对方紧绷的肩膀。
“菊长老，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天空蓝的声音温和，手掌的落下却让月关忍不住一个激灵。
“但现在贸然深入天斗帝国，无异于大海捞针。”
天空蓝直视月关双眼，目光如炬，“更可能再次落入混沌魔君的陷阱。你忘了上次的教训吗？”
月关猛地抬头看向天空蓝，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悲愤和焦虑。
“圣子殿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啊！鬼魅他……”
月关的声音忽然哽住。
天空蓝迎着他的目光，继续道：“相信我，鬼魅长老…以及索伦森，他们在这场大赛中定会出现。”
天空蓝靠近一步，压低声音，“而你与鬼魅长老之间那份超越生死的牵绊，或许就在那一刻，成为破局的关键。”
“牵绊…”
月关重复着，嘴唇颤抖，眼神剧烈波动。
这词语直击他的内心，这与鬼魅数十年的默契，可是连死亡都无法斩断的纽带。
“没错。”
天空蓝语气斩钉截铁，“现在你需要做的是熟悉并彻底掌控这份全新的力量，适应圣灵化后的武魂与魂技变化。尤其是…那份独一无二的牵绊所可能引发的一切可能性。唯有熟练掌握自身力量，当圣灵之力与混沌之力的相遇时，奇迹才会真的发生。”
看月关似乎仍心有不甘，天空蓝话锋一转，指向泉边蓬勃生长的圣灵仙草：
“况且，打理这些在圣灵之力滋养下更为珍贵的仙草，同样意义非凡。它们关乎着我们未来许多的恢复与提升。菊长老，你对此最为擅长，这份重任，非你莫属。”
月关的眼神本能地被仙草吸引。那泛着白金光晕的花瓣在风中摇曳，灵光流转。
提及仙草，他脸上的挣扎瞬间软化。
那是除鬼魅外，月关最执着的事物。
天空蓝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混合着清醒剂，冲散了他不顾一切的冲动。
月关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吐出。
肩膀也松弛下来，他缓缓低头，单膝重新跪地，动作不再急躁，而是带着服从。
“是…属下明白。我会打理好此地仙草，并…好好体悟掌控这份圣灵之力。”
天空蓝点头，没有多说，转身退开一步。
月关站起身，默默走进仙草丛中，他的手指颤抖着，伸向一片光晕花瓣。
触碰到它时，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对待婴儿。
背影在泉光中拉长，萧索而执着。
那里，只剩下仙草的轻语与月关内心的回响。
他不再冲动，却未放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