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一瞬,那索命的“死”字巨印已然轰至焱的背心不足三尺之地!
然而一面厚重无比、闪烁着黄晶般坚实光泽的岩石壁垒,毫无征兆地破土而出,时机精准到了毫巅,恰恰在“死”字及体前的最后一刻,完美无缺地挡在了焱的背后。
紫黑色的死亡巨印狠狠撞在黄色的岩石壁垒之上。
爆发出的声音沉闷得仿佛星辰撞击地面。
壁垒剧烈震颤,表面炸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碎石纷飞。
但那凝聚了戴沐白最强攻击的“死”字,终究未能穿透这大地之力的具现。
这壁垒并非焱的防御,它源自那始终屹立在大地之上的身影——
天空蓝。
戴沐白的致命一击,在圣地卡修斯武魂的特性下,化为徒劳。
力场束缚大为减弱的瞬间,朱竹清冰冷的眼眸骤然锁定了一个目标。
不是刚刚逃脱到唐三身侧的马红俊和白沉香,而是那个正在歇斯底里、将污言秽语疯狂泼向天空蓝的戴沐白!
“天空——”
戴沐白嘶哑刺耳的咆哮声刚刚传出两个字,一道融入阴影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已横亘在他与天空蓝之间!
极致的速度甚至在他视网膜上留下了淡淡的残像。
朱竹清!
她无声无息地落下,双足踏在擂台的碎石之上,冰冷的猫瞳如同两枚淬了寒冰的黑宝石,牢牢钉在戴沐白那张因暴怒和屈辱而扭曲的脸上。
她的姿态并非完全的防御,更像是一道隔绝污秽的锋利屏障。
“闭嘴。”
朱竹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清晰地穿透了能量爆鸣的余音和戴沐白的吼声。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精准地刺向戴沐白最脆弱敏感的神经。
“戴沐白,”朱竹清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嫌恶,“像你这样的烂人——”
她的话语微微一顿,那股无形的冰冷杀意骤然凝聚。
“——没资格提他的名字!”
“什……么?!”
戴沐白的咆哮声被硬生生噎了回去,脸上的肌肉疯狂地抽搐。
那双布满血丝的异色邪瞳死死盯着朱竹清,仿佛要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曾经的、哪怕一点点属于“未婚妻”的牵绊痕迹。
没有!
只有冰冷!只有厌恶!只有毫不留情的切割!
更让他如同被万蚁噬心的是,她竟然在维护天空蓝!
在他面前,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
“我没资格?!哈!哈哈哈!”
戴沐白发出一连串癫狂的厉笑,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那不是简单的愤怒,而是混合着深入骨髓的残缺之痛和被当众背叛、轻视引发的毁灭欲。
他那条怪异的、末端镶嵌混沌晶石的骨尾如同失控的毒蛇,狂乱地拍打着地面,留下焦黑的印记。
“朱竹清!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货!婊子!”
戴沐白的声音尖利得像是用指甲刮过玻璃,充满了怨毒和一种近乎崩溃的嘶哑,“你以为你是谁?!忘了当初是谁给你的婚约?!忘了你朱家是怎么像狗一样……”
他歇斯底里的污言秽语如同最恶臭的毒液喷涌而出,试图用最下流肮脏的词汇将朱竹清和他自己一起拖入泥潭,以此来掩盖他自己内心深处那不堪、致命的自卑——
他现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没用”的太监!
这是他灵魂深处永远无法愈合、最耻辱的伤疤!
而他的“未婚妻”,却站在他的敌人面前,如此冰冷又如此强大地维护着另一个男人!
这强烈的刺激让戴沐白彻底疯了,理智完全被扭曲的怒火和刻骨铭心的屈辱吞噬。
他甚至能感觉到下身那处被强行“处理”过的伤口,神经似乎还在隐隐抽痛,提醒着他那彻底丧失的“男人”尊严。
这剧痛和羞辱让他的咆哮更加狂乱:
“等我杀了你!把你的脑袋拧下来!让所有人看看你这个叛徒、贱人的下场!还有天空……”
就在戴沐白濒临彻底失控,嘶吼着再次提及天空蓝名字的瞬间——
唰!唰!唰!唰!
朱竹清周身暗影骤然沸腾!
四个与她本体一模一样、气息森寒的朱竹清再度出现,五道身影化作五道撕裂空间的鬼魅流光,从不同角度骤然扑向戴沐白!
动作整齐划一,速度快得只留下道道残影,冰冷的杀意瞬间将戴沐白所有污秽的咆哮彻底堵了回去!
混沌影分身!本体与分身的攻势同时发动!
“朱竹清!让我来!”
一旁,刚刚轰破混沌力场,全身圣炎尚未平息的焱,看到朱竹清独自对上状若疯魔的戴沐白,立刻大吼一声,魁梧的身形猛地转向,大地在他脚下震颤,准备前来支援。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一道冰冷决绝的魂力传音便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不用!”
朱竹清的本体与四个分身攻势未停,但冰冷的声音却精准地响在焱的耳畔。
一个分身甚至头也不回地微微侧身,那双冰冷锐利的猫瞳余光扫过焱,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同时手爪没有丝毫停滞,致命的幽冥突刺依旧凶狠地刺向戴沐白的咽喉。
“去守他!”
这不仅仅是命令,更是,一种托付。
朱竹清将天空蓝的安全交给了焱,将自己与戴沐白那必须用血来了结的孽缘宿命,彻底揽在了自己手中!
她要以最彻底的方式,斩断这不共戴天的过去!
焱动作猛地一顿,眼睛闪过一丝讶异和犹豫,但看到朱竹清那燃烧着火焰的眼神,感受到她那股不容分说的意志,尤其是瞥见远处天空蓝平静看向战场的目光,他重重地、带着敬佩地一点头。
“喝!”
焱发出一声低沉的战吼,毫不犹豫地转身,双脚蹬地,轰隆隆地向着天空蓝所在的核心区域冲去,燃烧的圣炎化作无形的屏障,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威胁。
战场一隅,瞬间只剩下朱竹清与戴沐白的宿命对决。
空气仿佛凝固成粘稠的胶质,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与一种源自扭曲欲望的混沌邪恶气息交织弥漫,形成沉重的压力,笼罩着这片被生死隔绝的狭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