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玄猫可从不内耗。它早已吩咐这个时空的分身准备动手了。
于是,一道戏谑的声音在李隆基耳边响起:“诶,你之前不是还求我,让你能跟太宗说得上话,让他理解你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可以过去了。”
可如今看清了形势的李隆基,哪里还敢自投罗网,他惊恐的连连拒绝:“不,朕不去!朕不去!”
可这,由不得他。
小玄猫的分身立刻将自己的爪子幻化成一只巨大的黑爪,朝着李隆基抓去。
“啊——”李隆基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开始逃跑。
小玄猫的分身似乎来了兴致,也不急着抓他,就那么逗猫抓老鼠一般,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追着。
直到本体不耐烦的催促声传来,小玄猫的分身才终于失去了耐心,一爪子将已经累得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的李隆基捞了起来,朝着隧道直接丢了进去。
现代,地下室内,李今越和李世民正端坐在休息位上。
下一刻,那裂缝中便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随即一个穿着明黄圆领袍的苍老身影,仿佛一件被随意丢弃的垃圾,从裂缝中狼狈的跌出,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砰!”
李隆基只觉得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他抬起头,浑浊的老眼好不容易重新聚焦。
随即,他便看到了不远处端坐着,手持唐刀,面沉如水的太宗皇帝。
那一刻,李隆基血都凉了,他张了张嘴,可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李世民看着他这副窝囊狼狈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
他强压着怒气,对李今越沉声道:“今越,这便开始吧。告诉朕,这孽障,究竟是如何搞出安史之乱来的。”
李今越闻言点了点头,正要开口,瘫在地上的李隆基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的尖叫起来:“不!不可!太宗不可啊!这妖女巧舌如簧,会陷害孙儿的!安史之乱……安史之乱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此事不能全怪孙儿啊!”
“混账!”
李世民听到“妖女”二字,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起身,几步走到李隆基面前,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心窝上。
“你刚刚叫今越什么?妖女?”李世民的声音冰冷刺骨:“你不知她是朕亲封的郯城郡主?嗯?你对她有意见,还是,对朕有意见?!”
这一脚踹得李隆基险些背过气去,再听到“郯城郡主”四个字,他整个人都懵了,瞬间不敢再多言半句,只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站在李世民身后的李今越看着他为自己出头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别说,二凤陛下这护短的样子,还挺帅的。
随即,她的目光又落回李隆基身上,看着他那张沟壑纵横,满是老人斑和惊恐的脸,再想想二凤陛下的帅脸,,还有长孙皇后和武皇那颠倒众生的绝世容颜,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这李隆基,怎么回事?就算老了,也该是个帅老头吧,现在这副尊容,实在是对不起二凤陛下家的基因。
下一刻,小玄猫的身影悄然浮现在她肩头,它看着李今越的表情,显然也猜透了她的想法,懒洋洋道:“宿主,你别忘了,他晚年沉迷享乐,再加上安史之乱的打击,颠沛流离,能有现在这副模样已经算不错了。”
李今越想了想,也是。
随即,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上前一步,轻轻拉了拉李世民的衣袖:“好了,二凤陛下,您也别急着生气,后面……还有的你气的呢。”
李世民被她这话噎了一下,回过头,看着李隆基那副惨状,重重地“哼”了一声,指着他怒道:“你就给朕跪在那儿听着!”
说罢,他转身走回椅子旁坐下,对李今越道:“今越,你开始说。”
李今越点了点头,随即,她好整以暇地走到李隆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李隆基,唐明皇?你那儿现在都至德二年了,如何?你现在相信你那好大儿安禄山,真的反了吗?”
这番话如同一根根钢针,精准地扎在李隆基的肺管子上。他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浑身发抖,刚想破口大骂,可一对上不远处太宗那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话又都堵在了喉咙里。
更何况,李今越如今顶着太宗亲封的郡主头衔,他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憋屈得快要爆炸。
李今越可不管他内心的天人交战。
倒是李世民,眉头紧锁。其实,在听李今越讲述西域之事时,他心中便已疑云重重。为什么仆固怀恩能那么轻易地起兵反唐?朝廷竟然连一点反制的手段都没有?
于是,他开口问道:“今越,朕听你说了许多,有一点始终不明。为何后来的节度使,能如此轻易的犯上作乱?难不成未来的朝廷,连分毫牵制他们的手段都没有了吗?”
李今越闻言,眉梢一挑:“二凤陛下,我知道在您那个时代,节度使只是个临时派遣的军事统帅,不涉财政,不掌人事,军队调动和粮草供应皆由中央直接掌控。但后来的事嘛,就说来话长了。不如……咱们问问咱们的唐明皇,李隆基陛下,如何?”
李世民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这事八成又是这孽障搞出来的鬼!他猛地一拍扶手,气势汹汹的喝道:“孽障!说话!”
李隆基被这一声吼,吓得又是一个哆嗦,结结巴巴地道:“太宗……孙儿……孙儿……”
可他“孙儿”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总不能当着太宗的面,承认自己为了贪图享乐,怠于政事,才一步步将节度使的权力喂得如此之大,最终酿成这滔天大祸吧。
李今越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再客气,直接说道:“既然咱们的唐明皇陛下金口难开,那就由我来帮你说吧。”
她见李世民气得不轻,便先扶着他重新在椅子上坐稳,然后说道:“二凤陛下,此事说来话长,您先消消气,就把我接下来说的话当个故事听。”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今越这才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
“这安史之乱,咱们就要从705年,武皇去世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