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唯一的执念便是没能带两个孩子回去,回去看看已经逝去的父亲。
闻墨心疼地抬手,想为她擦去泪水,却突然想起自己手指粗糙,便拿起一旁的干净手帕,给她擦拭着。
“好,我带你回去。”
回京市,回南城。
闻诗雨这才重新展颜,“还要带阿叔回去。”
阿叔是唯一还在世的父亲留下的人,从小看着她长大,一生无妻无子。
当年闻诗雨和闻墨在京市出事儿后,也是阿叔把她们带来了港城,这些年一直为闻诗雨打理她父亲留下的产业。
年近七十,年轻时候留下太多病根,老了全部复发,一年大半时间都常住医院。
落了谁,闻诗雨也不会落了阿叔。
闻墨心头一动,他明面上是港城警署的人,跟林小小接触太多,难免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从而对林小小产生不利的影响。
但阿叔不一样,阿叔混迹在暗处,身份神秘。
由他去做一些事儿,可能更加适合。
这般想着,闻墨把想法告诉了闻诗雨,闻诗雨点头,“下午我去医院一趟。”
闻墨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就把警署的工作往后推了推,亲自开车和她一起去。
两人去的不是公立医院,而是港城消费最高的私人医院。
这里汇聚了全球最顶尖的医学器材和专家,住院疗养一天的费用就是普通人一年的工资。
顶楼最里面的专属病房,门口站着四个保镖,二十四小时换班。
见到闻诗雨,保镖躬身,“小姐。”
至于旁边的闻墨,保镖一个眼神都没给,在警署身居高位的闻墨,来到这里,也只有老老实实的份儿。
闻墨苦笑,这小老头这么多年了还没消气。
“辛苦了。”闻诗雨跟保镖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闻墨走进病房。
病房的面积有两百多平,空间很大,不像是病房,反而像是酒店,装修奢华。
床上靠坐着一个苍老的人,两边站满了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人士,这些人随便拎一个出来,在港城都是各行各业的翘楚。
他们正恭敬的给床上的老人汇报工作,老人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
“小姐来了?”照顾老人十几年的阿姨,看到闻诗雨后,惊喜的喊出声。
刹那间,老人睁开眼,不耐烦地挥手,“走开走开,别挡着我。”
精英人士们习以为常的往旁边挪了挪,将后面的闻诗雨和闻墨露出来。
“阿叔。”闻诗雨走上前去,看到老人瘦削的脸庞,眼泪又要出来了。
“别哭别哭......”老人那叫一个焦急啊,手忙脚乱的想哄,却发现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只能气愤地瞪向闻墨,“没看到小雨要哭了吗,你这个当丈夫的杵那儿当门神啊......”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气儿都没喘一个。
闻墨:“......”
已经习惯了。
二十年了,他在阿叔这儿就没得到过一句好话。
正要安抚闻诗雨,闻诗雨已经自己止住了眼泪,心疼地看着老人,“您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了?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老人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