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金桥神色复杂,有个士兵忍不住上前一步,想劝说些什么,却被金桥抬手给拦住了。
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挺直了脊梁,带着他还剩下的那抹骄傲,说道“不必多说。”
与此同时,易小川怀着愉悦的心情迈步走着,将青铜弓和箭筒随手放在了兵器架上,箭筒里的八支箭碰撞着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
然后,他走到金桥面前,脸上的嬉笑淡了些,多了几分认真,朝着他抱拳,说道“金将军,承让了。”
说着,他顿了顿,他看了看周围仍在沸腾的人群,又问道“这第二场也比完了,那……第三场我们还比吗?”
金桥抬起头,目光撞上易小川坦荡的眼神,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苦涩却依旧硬朗的笑,摇了摇头“还比什么?”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牛角弓,又指了指地上的长枪,接着说道。
“论枪术,我输了。论射艺,我也输了。三局两胜,你已经赢了。”
这话一出,奴隶堆里的欢呼瞬间拔高了八度,像是要把整个比武场的顶都掀了一般。
“赢了!我们终于彻底赢了!”
“小川牛批!”
“终于不用再当牛做马了!”
有人抱着旁边的人放声大哭,哭声里混着笑,听得人心头发酸。
玉漱公主站在场地中央,素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虽然原本她就知道这项规则。
但她依然担心金将军突然反悔,现在听到金桥亲口认输,她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连带着声音都轻快了许多,对着二人轻声说道。
“金将军说得是。三局两胜,易小川连胜两场,按约定,他已经赢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那些激动得难以自持的奴隶,又转向金桥,语气带着几分恳切,却也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既然胜负已分,那之前说好的,秦国的这些奴隶……也应该放了吧?”
这话像是一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奴隶们的欢呼骤然停了,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齐刷刷地投向金桥,连大气都不敢喘。
瘸腿老奴紧紧攥着断拐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年轻的奴隶们也停下了蹦跳,眼里满是紧张和期待,心脏“砰砰”地跳着,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士兵们也屏住了呼吸,看向金桥的眼神复杂。
他们知道这些奴隶是图安国的劳力,放走他们,意味着图安国自己的百姓以后就要多承担更多苦活累活了。
可金将军向来言出必行,而且易小川的本事也确实让人心服,此刻谁也不敢乱说话,只能等着金桥开口。
金桥沉默了片刻,目光从奴隶们脸上一一扫过。
那些脸上刻满了风霜,却在这一刻写满了期盼的面孔,让他想起了漠北草原上那些为了生存而挣扎的牧民。
他从军十年,见惯了生死,也明白被人奴役的滋味有多难受,虽然他其实并不太在乎那些奴隶们的生死。
但是此刻看着易小川坦荡而期待的眼神,又想起自己的承诺,思索了片刻后,终于缓缓开口。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比武场,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地上的石头,掷地有声。
“公主说得是。我金桥说话算话。”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忽然提高了音量,对着所有奴隶高声喊道。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奴隶了!你们……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