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宫墙侧门,公子侍从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东宫别苑,舞榭歌台。
临水的走廊曲折,假山嶙峋,树木清幽,环境私密优美。
“寒珏兄长,可是伯父又催你成婚了?”
寒公子摇摇头:“新得几卷丝绸,心里高兴。”
“所以筹办这‘云帛宴’,你可不许捣乱。”
“我什么时候捣过乱……”
临水的高台上,寒公子寒珏带着他的堂妹。
看着下方被侍从引导,进入别苑的部落贵族的嫡子嫡女。
别苑内。
灯火通明。
舒缓的钟磬之音让人放松心情,空气中混杂着酒香、烤肉香味,还有贵族青年男女身上佩戴香囊的芬芳。
“听说公子新得几卷丝绸,与往日所见大有不同!”
“我等受邀参加这‘云帛宴’实是一种荣幸。”
男性宾客参与此等宴席乃寻常事,早就依照尊卑落座。
大殿另一侧,是曲折的彩绘漆木屏风。
屏风并未完全遮挡,而是象征性的划分出女性区域。
“公子不喜喧嚣,怎么突然设宴?”有贵女问道。
“听说公子本是邀请各府女子,后来宗子们闻声也要凑热闹,这才改了命令。”
“哦?”
“你的意思是?”
“公子去年可已及冠……”
屏风这头不似男宾那头喧嚣,贵女们或掩唇轻笑,或窃窃私语。
但来人无不穿着当下最时髦、最精致昂贵的麻葛礼服,上绣吉祥纹路。
佩玉琳琅,冠钗流光。
“嬴兄这束带莫不是丝绸所制?”
“蒙父亲看重,赏赐一条,不足道也!”嬴宗子谦虚道,“倒是公子有好东西展示,我们就算穿金佩玉,也只是陪衬罢了。”
这头的对话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就连屏风另一侧的贵女们也隔空投来好奇的目光。
嬴宗子坐的端正,大方呈现腰间束带。
“这就是丝绸啊!”
“果然光泽动人。”
“听说嬴家自其亲家手里高价求的,花费不小呢。”
“唉……我让家里的仆从每天都去市上蹲守,根本买不到。”
“你想什么呢?”有人笑道,“这丝绸宝物怎会流落市井,早在顶级贵族、君上近臣、大巫师手上了。”
“如此说来,嬴家底蕴果真深厚。”
众人又是一番热切讨论。
“公子到!”
这时有侍从高声通报。
殿内立刻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起身。
寒珏迈着方步进殿。
他身上的衣服就是一套丝绸织物,还是先前远在和部落的姐姐送来的。
刚一进殿,众人目光便齐刷刷投来。
惊呼声,吸气声此起彼伏。
寒珏摇头轻笑。
相比众人灰扑扑的衣裳,他这一套确如鹤立鸡群。
“诸位安坐!”寒珏自主位坐下,朝着众人示意。
“公子,听闻这丝绸柔滑异常,是否如传闻所言?”
“传言不假。”寒珏看着从侧门进入的堂妹,探头探脑,眼神示意让其安生一些,“这料子顺滑凉爽,几乎没有摩擦皮肤的感觉。”
众人又是一阵惊异声,交头接耳的聊着。
话题无外乎丝绸、瓷器,亦或是谁的发簪更精致,谁的衣服纹绣更华美。
但随着时间推移,众人也察觉到了异样。
既称云帛宴,自然有酒席菜肴,可观公子之意,却没有开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