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近的客星(8)(1 / 2)

“这……这是荻花洲的景象吗?”璃月港的老药农陈伯满脸狐疑地揉了揉自己那已经有些昏花的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般。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头的药篓,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自己是否真的看到了那熟悉的场景。

晨雾弥漫,荻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荻花洲。带刺的骗骗花在草丛中若隐若现,而那些藏在泥土里的花瓣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一切都和陈伯年轻时采药时见到的景象一模一样。

陈伯的目光缓缓落在了虚空中正在挥剑的荧身上,他忍不住点了点头,赞叹道:“这旅行者身手利落,动作矫健,换了旁人遇着骗骗花,怕是要被缠上好些时候呢。”

与此同时,一旁的年轻学者也放下了手中的笔,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锁在了甘雨身上。只见甘雨身姿婀娜,气质高雅,宛如仙子下凡。年轻学者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原来甘雨大人是麒麟混血……难怪她总带着淡淡的清贵之气,之前在玉京台远远望见,就觉得绝非寻常凡人。”

当听到甘雨说“玉京台看花会寂寞”时,年轻学者的笔尖突然一顿,他低声叹息道:“帝君仙去,最难受的怕是这些陪着璃月走过千百年的仙人吧。”

卖唱的姑娘抱着三弦琴,指尖轻轻拨动琴弦,附和着甘雨提及的“璃月民谣”:“采琉璃百合要唱民谣呢,我祖母以前说过,那花儿通人性,得用最诚的声音唤它才肯开。”她望着钟离手中的琉璃百合,眼神温柔,“这花可是送仙典仪的要紧物件,当年我还跟着街坊去玉京台外听过仪式的礼乐,只是没想到筹备时还有这么多波折。”

穿短打的货郎挠了挠头,对着“磨损”二字皱起眉:“帝君这话听得人心里发沉,就像我跑商时,刚开始总想着把每桩生意都做周全,日子久了难免倦怠。可神仙也会‘磨损’吗?”他看着钟离从容的模样,又释然一笑,“不过帝君看着倒像是把这些都想透了的人,难怪能建立了璃月并护着她走了千年。”

【晨雾刚散,璃月港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次清晰。荧、派蒙与钟离踏上城郊的石板路,空气中却弥漫着与往日不同的紧绷气息,连往来行人的脚步都透着几分仓促。

“喔,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吧。”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北国银行的成员菲利克斯正缩在街角,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千岩军正在对我们严加监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可别轻举妄动。”他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戒备。

钟离眉峰微挑:“非常时期?”

菲利克斯朝港内方向瞥了一眼,声音压得更低:“「绝云间」的仙人终于动身了。他们此来,恐怕来意不善。”

“是为兴师问罪么?”钟离追问。

“多半是这样。”菲利克斯嗤笑一声,“听说七星中的几位,早早地带人前去迎接……嘿,说是迎接,不如说想要把仙人阻拦在城外吧。”他顿了顿,神色添了几分凝重,“但双方态度都很强硬,一时陷入了僵局。”

钟离望着璃月港深处那片隐有光影流动的方向,缓缓颔首:“……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是必然。”

“仙人不认七星,只认与岩神的「契约」。”菲利克斯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如果他们决定强攻,这璃月港恐怕是挡不住的。”

“但「璃月七星」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钟离的声音依旧平静。

“哼,谁不知道他们态度强硬?”菲利克斯翻了个白眼,“但就因为这样,人和仙的矛盾才会一触即发!”

钟离话锋一转,目光锐利了几分:“然后呢?怎么「愚人众」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菲利克斯长舒一口气,语气里满是不满:“呼……还不是因为那个凝光……”他模仿着凝光的语调,“‘在这山雨欲来的时刻,要千岩军彻底控制愚人众的动向’。”

“切!现在才想起来要限制我们的行动?七星也不过如此!”菲利克斯啐了一口,又看向钟离,语气多了几分郑重,“总之,钟离先生,你是「公子」大人的合作者,你的态度也有一半是我们的态度,可别让人抓到把柄。”

派蒙飘在荧身边,小声嘀咕:“看来,璃月港里的各种矛盾,都已经彻底达到极限了……”她转头看向荧,眼神里带着几分无措。

(但这些都是璃月人自己的事情,我们无法插手。)荧心中暗想道。她望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开口感叹道:“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荧本来的意思是说自己无法插手,但钟离很显然“误会”了。

钟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直接开口歪曲荧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想要凭特殊的中立身份出面调解?还是想要靠你个人的武力改变某些平衡?”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考量,“这两条路,恐怕都不那么容易吧……”

荧看着钟离从容的神色,心中冷笑。这家伙分明是故意曲解,硬生生把她的退路堵死了。以中立身份调解,或是用武力打破平衡,无论哪一条,都意味着她必须卷入这场纷争。可事已至此,再拒绝反倒显得刻意。她暗自盘算:想让我干活可以,只是这报酬,你岩王帝君付得起吗?

就在这时,菲利克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啊,对了!钟离先生。我听说你们「往生堂」,好像也被卷进了冲突里,正在与找上门来的官军对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