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就要秋闱了,京城的局面终于安静下来。
那些西边来的人要去草原上过秋天了,不然转场的时候赶不上就有点麻烦。
姚先生的名声此时已经传遍了京城。
而他和林铣形影不离,在世人看来都很奇怪。
“扬州的姚家和休家的渊源有百年了,休家最好的儿子出了事,姚家久不在京城露面的儿子就来了。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薛怀远跟薛明玉解答她的疑惑。
薛甄珠在一边听得懂了一半,这是要来复仇了?
复仇为什么还要表现的这么友好亲密?
“和这次秋闱有什么关系?”薛明玉问道。
“姚先生是被举荐上来的,特科。”薛怀远说得简单。
薛甄珠秉承着字越少事越大的原则,无限发散思维。
所以这位姚先生比大哥哥薛怀远要厉害,这次的状元说不定会是这位?
“祖母已经好了很多,给大哥哥你抄了经书,明天就拿到华岩寺奉着,保你夺魁。”薛甄珠立刻安慰。
“傻妹妹。到了这个地步,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薛怀远不是很相信那些神佛,毕竟全天下有多少士子都有一样的愿望。
“那不是正好,我们要多多地求。老天爷看愿望的时候总看到你的名字,也会多留心的吧。”
薛甄珠的乐天只让薛怀远哈哈一笑。
“也许吧。”
隔天薛明玉就和薛甄珠上山去寺庙为大哥哥祈福,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薛宝珠的身影。
“二哥和三哥不是都还不能参加今年的秋闱吗?二姐姐这么着急来祈福啊?”
薛明玉没有看到一晃而过的薛宝珠,却看到了一边的湘竹。
湘竹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像是在防备被什么人发现。
但实在有些显眼。
薛明玉一贯讨厌蠢人,不想深究她们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看错了吧。不是宝珠,她今天说要陪着祖母的。”
“可能吧。”
薛甄珠从来相信大姐姐的眼睛胜过自己的眼睛。
“咱们快去大殿吧,一会儿人该多了。你不是说要第一个在佛祖面前说一百遍愿望的吗?”
“对对对,赶紧走。迟了他老人家都记不得我来过。”
薛甄珠自从重生以来对于天命这个东西有一种敬畏,总觉得自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掌控着人生。
不由自主地对那些虚无的东西有些虔诚,路过了不论是寺庙还是道观,信不信的先进去说几句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不会给自己安排太差的剧情了。
回家就听说大伯父说要分家单过,把老夫人气得不行。
还好岩大夫就在京城,才算稳住。
薛甄珠不明白这位大爷究竟怎么了,之前不来看祖母孝子人设崩塌,现在怎么好好的闹分家?
薛明玉冷着脸:“这你还看不清楚吗?找着由头使劲闹,家宅不宁的,谁能安心读书?”
薛甄珠恍然大悟,这是薛赋眼红薛英的儿子就要出头了,要闹出点事情来。
这和那些高考前夕到家里闹腾的亲戚真是异曲同工。
奇葩的亲戚原来不是现代社会的产物,而是世世代代都有的烦恼。
可薛赋好歹有官身在,两家没有什么大恩怨,闹分家传出去多少人要背地里说笑话。
好面子的薛英能受得了?
薛甄珠夜里仍旧去祖母房中安睡,半夜听到祖母在轻声啜泣。
她忍不住抱紧祖母:“祖母,您受什么委屈了?孙女儿去给您报仇。”
“哪有什么委屈,谁能给我委屈,别瞎想。小孩子不睡觉长不高。”祖母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发,悄悄把眼泪擦干。
祖母不许她再说话,薛甄珠睁着眼睛一晚上几乎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