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空无一人的黑球房响起了召唤的传送声。
新的一轮黑球任务再次开始了。
“嗯?我是第一个?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看着昏暗的黑球房,罗渊随手打开了室内灯的开关,然后靠在墙上。
没多久,传送声再次响起。
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青年被传送了过来,待传送结束时还发出了一声惨叫。
罗渊闭上眼睛懒得去看这些新人们刚传送过来时的丑态。
......
东京市里的某所中学校门。
一名看起来有些阴沉,但十分青涩的少年从学校内跑了出来。
少年名字饺子西丈一郎。
平常他并不喜欢跑步,可现在无论如何他都想跑回家。
西丈一郎的手上紧握着国语的期末考卷。
虽然只拿了九十五分,但在平均分数只有四十分左右的班级,这个分数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现在,西丈一郎急切的想要回家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母亲,所以他才会那样兴冲冲的跑着回家。
一路上,他想象着妈妈会如何地称赞他......不,就算没有赞美,也会对他报以微笑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妈妈笑了。
西丈一郎最喜欢的就是看到妈妈笑的样子,因为平时在家里看着绷着脸的爸爸,总让他觉得心情有些低靡不振。
唯一能让他开心的就是妈妈的笑容了。
今天,西丈一郎等不及电梯下来,一口气从楼梯跑上了八楼!
这是他搬到这栋公寓后第一次这么做。
西丈一郎不假思索的打开了没有上锁的大门,把脚上的鞋子乱踢到一边,兴冲冲地往屋内跑去。
“妈妈!”
西丈一郎气喘吁吁地打开客厅的门。
那一刻,他的时间仿佛凝结了,永远的凝结在那一刻。
客厅的阳台窗门是打开的,门框上吊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无力的下垂,偶尔会伴随着微风轻轻地左右摇摆,看起来就像是个等身大的洋娃娃一样。
那洋娃娃是如此的逼真,不过一定是用木头做的吧?
关节是如此的清晰分明,只是为什么那个娃娃会穿着和妈妈一样的衣服呢?
“妈妈!那个奇怪的娃娃是什么?”
西丈一郎的面容逐渐扭曲,像是狰狞、痛哭、悲伤等一切情绪融合在一起。
本来还算清秀的脸,现在被扭曲得不像人样。
他故意不理会摆在眼前的现实,朝屋里其他光线昏暗的房间走去,想要寻找母亲的身影。
“不要开玩笑了啦!你一定是躲起来了吧?今天学校发考卷了,我的国语考了九十五分!山田那家伙一定没猜到他出的那些生僻题目会有人写对吧,不过我有努力用功学习,几乎全部都答对了哦,妈妈你出来看看啊。”
西丈一郎打开了房门,里面空无一物。
他又重新走回了了大厅,这时候,他终于发现了餐桌上放着的一张信笺。
上面的字是妈妈的笔迹,他不会认错的,信纸上写了一些他看不懂的内容。
「妈妈走了。晚饭放在冰箱里。爸爸喜欢别的女人,丈一郎长大后不可以变成像爸爸那样的人。」
接下来的字迹非常的潦草,实在难以辨识,西丈一郎也只是勉强认出了后半部分的内容,里面是这样写的:
「讨厌那个女人、讨厌爸爸。妈妈只剩下丈一郎了。虽然妈妈很想带丈一郎一起走,可丈一郎还没回家。对不起,妈妈先走了。」
餐桌上面还有另一张写给爸爸的信笺,只不过他完全不想看。
因为上面一定是妈妈平常总是在抱怨的那些话。
现在,西丈一郎不想再看到那样的母亲,也不想再听到那些话了。
他再次看向阳台的方向。
那个洋娃娃还在微微地摇晃着,而且好像有什么液体沿着手腕到指尖滴落在地板上。
一阵风吹进了屋内,西丈一郎闻到一股微甜的呛鼻味。
现在西丈一郎的认知里好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但却无法将两者联想在一起。
他不愿意接受那个现实。
他就静静地瘫坐在那看着洋娃娃。
脑海中模糊的认知随着时间逐渐形成清晰的影像。
直到夜幕来临。
没有开灯的房子一片阴森,窗台上那个洋娃娃更是为这阴森的氛围添上一层恐怖的气息。
不过西丈一郎完全就没有恐惧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了反应。
西丈一郎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洋娃娃的面前。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他终于是看清了洋娃娃的面容。
在月光的阴沉下,哪怕是阴暗的环境,西丈一郎也能看到妈妈那张愤怒,狰狞,以及瞪大的双眼,仿佛眼球都要被勒出来一样。
但他完全无视了这一惊悚的画面,只是静静地抱住了那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明明小时候是那么的温暖,但现在靠在妈妈的怀中却只能感受到冰凉的触感。
西丈一郎感觉自己的头顶好像还有水滴滴在自己的头上。
是妈妈眼角流下的血吗?
现在他根本不想去想那么多。
西丈一郎把妈妈那流着鲜血的手搭在自己的背上,作出拥抱的姿态。
而他则是抱着妈妈的腰,然后轻轻地晃动起来。
就像是小时候妈妈抱着他在怀里轻轻地晃动哄他入睡一样。
只有这样,他才好像感受到一丝的温暖。
良久,西丈一郎突然开口道:
“妈妈,我来找你了。”
他缓缓放开了妈妈的身体,表情已经从痛苦和悲伤中解脱出来。
西丈一郎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情,变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随后,他绕过了妈妈的尸体来到了阳台上,接着爬上了阳台。
这一刻,他是无比的放松,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