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贞约了孙红茶单独在饭店喝茶。
也不是饭点,是下午二点半,这时候不是饭点,不占用饭店的营业时间。
午后两点半的火锅店褪去了饭点的喧嚣,包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窗外蝉鸣的轻响。
杨玉贞是主人,提前十分钟进了包间,刚坐下,服务员就端来了温热的奶茶、一碟桂花糕、一小盘去了壳的盐水花生,还有切好的西瓜。
孙红茶穿着大红布拉吉连衣裙,踩着细跟凉鞋走进来,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看着就透着股鲜活劲儿。
孙红茶长得普通,但打扮绝对在这个时代算是很时尚的。
杨玉贞感叹,和年轻男人谈恋爱,就是提气色!
“玉贞姐。”她笑着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点心,刚要开口,就见杨玉贞推过来一个绸缎小袋子,米白色的料子绣着浅粉牡丹,精致得很。
孙红茶好奇地打开,里面躺着几样化妆品——小巧的粉饼、细杆眉笔,还有一支裹着银箔纸的口红,都是她没见过的外国牌子,粉饼的壳子上还印着精致的浮雕。
“姐,这是你从哪儿弄来的?”她拿起粉饼轻轻扫了下,细腻的粉质落在手背上,自然的米白色调衬得皮肤都亮了些。
孙红茶眼睛一亮,“百货大楼的粉都是糊弄外行的,假白还卡粉,这个颜色也太合适了!”
“托人在上海华侨商店带的。”杨玉贞端起奶茶抿了一口,语气随意,“听说这货一到就被抢空了,好不容易才弄到两套,给你留了一套。”
孙红茶捧着粉饼,心里瞬间暖烘烘的,抬眼时忽然眼前一亮:“姐,你今天化妆了啊?”
以前杨玉贞总素着一张脸,顶多涂个唇膏,今天却描了细眉,唇上还多了层淡豆沙色的口红,原本英气的五官柔和了不少,看着更显温婉。
“咱们做经营的,对外形象得注意。”杨玉贞笑了笑——她其实常年用着空间里的防晒霜和隔离,只是从不涂口红,在这个年代,大家判断“化妆”的标准,向来只看唇色。
今天特意抹了口红,也是有意的,毕竟她找孙红茶,是有贴心话要讲,所以靠近孙红茶的生活轨道,是一个极好的方法。
“这口红颜色太好看了!”孙红茶盯着她的唇,眼睛亮晶晶的,“不是那种扎眼的大红,日常涂着显气色,还不突兀。”
“你那支也是这个色,豆沙色。”杨玉贞指了指她手里的袋子,“你上班用正好,不张扬,还能提精神。”
这话像颗小石子,轻轻敲在孙红茶心上。
之前因为岗位调整的事,加上温良玉一直在她面前说杨玉贞的坏各方面,她心里总有点疙瘩,觉得杨玉贞“卸了她的权”。
可此刻看着眼前的化妆品,想着杨玉贞特意让人为她跑一趟上海的心意,那点别扭忽然就散了。
玉贞姐愿意放下架子哄她,她也不能揪着过去不放。
再说,离开饭店后,她不用再没日没夜地跑业务,少进了两次医院,还多了时间谈恋爱,日子其实比以前舒心多了。
孙红茶只有恋爱脑,没有事业心。
有时候这种女人是很可怕,杀伤性极强的武器。
但你要是利用好了,这种女人也是最好打交道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