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的轮胎碾过一块碎石,车身颠了一下,我下意识扶了扶旁边的星陨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淡银,剑鞘上沾着的草屑还没掉,是早上从青石板旁带出来的。副驾的李研究员突然“呀”了一声,手里的通讯器差点滑掉:“信号变强了!我们离能源站不到十公里了!”
后座的小林立刻探过身,医疗包的带子滑到胳膊肘:“能联系上他们吗?问问有没有急需处理的伤口。”李研究员赶紧调试频率,电流声里很快传来那个沙哑的声音,比之前清晰了些:“你们……快到了吗?有个孩子发着烧,还有位老人……伤口在渗血……”
“别慌,我们带了退烧药和止血药,马上就到!”小林的声音透着稳,手已经在医疗包里翻找起来,指尖碰到药瓶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沈砚坐在另一辆越野车上,隔着车窗朝我比了个“减速”的手势——前面的路开始坑洼,地面上隐约能看到淡紫色的数据流痕迹,是还没完全消散的残留。
我放慢车速,星陨剑突然轻轻颤了一下,旧友的意识碎片像股暖气流绕着方向盘转了圈。我顺着剑指引的方向看,右侧的草丛里藏着几道黑痕,正泛着微弱的紫光。“老张,停一下!”我喊了一声,老张的越野车也跟着停下,他探出头:“咋了?有情况?”
“这边有数据流残留,得清干净再走,不然轮胎会被腐蚀。”我拎着星陨剑下车,小林也跟着下来,手里拿着铁皮桶里的中和剂。银光落在黑痕上时,“滋滋”的声响比在基地时轻了些,残留的数据流像薄冰一样化开,融进泥土里。小林趁机泼上中和剂,淡紫色的痕迹瞬间变成透明,只留下湿润的泥印。
“这玩意儿真管用!”老张凑过来看,粗糙的手指戳了戳泥土,“之前在基地清理时没细看,现在才知道,你这剑的光比中和剂还厉害。”我笑了笑,指尖摸着剑身——旧友的意识碎片正轻轻晃着,像在为这声夸奖高兴。
重新上路时,风里多了股铁锈味,是能源站的方向。又开了五分钟,远处终于出现了灰色的轮廓——是座半塌的能源站,金属外壳锈迹斑斑,几根倾斜的管道像枯树枝,顶端还挂着块破布,在风里飘得晃眼。
“到了!”老张率先跳下车,手里拎着根铁棍,警惕地绕着能源站转了圈,“门口没发现数据流残留,应该安全。”我和沈砚扶着车门下车,星陨剑的银光微微亮了亮,扫过能源站的入口——那里用几块木板挡着,缝隙里能看到里面透出的微光。
小林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木板:“我们是星渊基地的,来接你们了。”木板后面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吱呀”的摩擦声,一个瘦高的男人探出头,脸上沾着灰,眼里满是警惕,直到看到我们身后的越野车,才松了口气,声音发颤:“你们真的来了……”
他叫阿明,是能源站以前的值班员,也是这次幸存者的临时负责人。跟着他走进能源站,一股霉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地面铺着破旧的毯子,十几个幸存者挤在大厅的角落,大多是老人和孩子,还有两个年轻人靠在墙边,胳膊上缠着染血的布条。
“那是小宇,发着烧,”阿明指着一个蜷缩在毯子上的小男孩,孩子脸通红,嘴唇干得起皮,“旁边是张婆婆,腿上的伤口是之前躲数据流时被铁片划的,一直没好。”小林立刻蹲下身,打开医疗包,先摸了摸小宇的额头,又拿出体温计:“烧到三十八度五,得先物理降温,再喂退烧药。”
沈砚走过去帮张婆婆处理伤口,他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解开布条时,我看到伤口边缘有些红肿,还沾着泥土。“别怕,我们带了消炎的药膏,很快就好。”沈砚的声音很柔,和平时握剑时的沉稳判若两人,张婆婆点了点头,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怀里的布包,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
李研究员在角落找到能源站的旧控制台,掏出工具开始连接通讯器:“得把这里的信号加强,跟基地报个平安,让他们放心。”老张则在门口收拾物资,把王师傅准备的压缩饼干和红薯拿出来,分给孩子们——一个小女孩接过红薯时,小声说了句“谢谢叔叔”,声音软得像棉花。
我握着星陨剑在大厅里转了圈,发现墙角有几道淡紫色的数据流残留,正朝着孩子们的方向慢慢蔓延。旧友的意识碎片突然急促起来,像在提醒我“快清理”。我赶紧走过去,银光落在残留上,“滋滋”声引来了几个孩子的目光,小宇也睁开眼,好奇地看着剑上的光:“哥哥,你的剑会发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