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亮恨不恨的,都是后话了。
对于这个整天拿眼睛盯着自己的牛皮糖,孟文州可算是甩掉了。
陆亮的失势,随着赵大刚回城文章的发表,越发可见的清晰。办公室多足鼎立,由从前的陆亮一人独大,变得几方相互制衡起来,叶欣和孙贺的日子也越发见好。
叶欣缓缓伸了个懒腰,随后又锤了锤腿,道:“怎么回事儿,这天天忙还不见什么,才歇了几天,就腰酸背痛了起来,难道我还真是劳碌命?”
“我看你啊,就是该的!”,孙贺摇摇头,又用手虚空点了几下。
办公室里除了他两,其余人都不在,两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开启了玩笑话,轻松又惬意。
可这人的嘴啊,就是不能瞎惦记。
两人正说笑呢,门就从外拧开,陆亮摆着个不高兴儿的脸从外走进。
才一进门,就举着手吩咐道:“小叶,关于下星期一要印刷的文章你写一下。”
叶欣嘟着嘴摆起了头,“陆哥,不是我不想帮,我手上还有李主任交代的采访没跑呢,这个你还是自己来吧。”
要是以前,陆亮早黑着脸骂起来了,还要在思想上上高度,进行批评教育。可最近,赵大刚和孟文州的崛起,叫他几次三番没讨着好,是以他冷哼一声,就扭头换人。
孙贺哪还不清楚他,都做了几年白工了,几乎是陆亮还没张嘴,他就能体会陆亮要说的话。
“陆哥,这…”,孙贺赶在陆亮张嘴前做出解释道:“我这儿手头也有事儿呢,你这时间太赶,我应该是赶不来的。”,虽态度要比叶欣委婉,但拒绝之意却是不变。
陆亮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指着孙贺就骂,“我叫你了吗?这么会多嘴,年纪轻轻就怕担事儿,看你也是个没出息的。”
‘咚!’的一声,门又被阖上。
叶欣看着扬长而去的陆亮,不由得轻打了下嘴巴,嘟嚷道:“以后可不敢瞎叨叨!”
……
春天才长出的嫩芽,绿了又黄,秋风簌簌的,还带着凉意。
正是午后犯困时,村口的那只大喇叭发出了‘滋啦’的嗡鸣声,险些没把栽瞌睡的胡盼儿滑下卓儿。
这广播平日里不是叫人开会,就是偶放几只革命歌。胡盼儿先是一惊,又抹了把脸,手肘一支,又合眼接着睡,嘴里还嚷嚷着:“快来休息吧,这地一会儿扫也成。”
孟倩抿嘴笑了笑,并不做声。
好大一声‘滋啦’响儿后,广播里传来了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儿。
“全国各地的知识青年同志们……”,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着模模糊糊,不怎么真切。
原本阖眼放松的胡盼儿,猛然的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