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法医中心的解剖室里，白炽灯的光线冷得像冰。王奕摘下口罩，指尖还带着解剖手套残留的凉意，面前的解剖台上，受害者的尸块已经被逐一拼接——经过整夜的尸检，缺失的左腿和部分内脏器官虽未找到，但通过dNA比对和牙齿记录，受害者的身份终于浮出水面。
“龙队，”王奕拿着刚打印好的尸检报告，走到解剖室门口，递给匆匆赶来的龙亦瑞，“受害者身份确认了，叫苏蔓，29岁，是市中心一家美甲店的店主。她的无名指根部疤痕，是去年给顾客做美甲时被修甲刀划伤留下的，耳后的玫瑰纹身，在她社交账号的照片里能找到清晰记录。”
龙亦瑞接过报告，目光迅速扫过关键信息，手指在“死因”一栏停顿——报告上写着“机械性窒息死亡，颈部有明显勒痕，窒息时间约5分钟，分尸是在死后1小时内进行”。他抬头看向王奕：“也就是说，凶手先掐死了苏蔓，再进行分尸？”
“对。”王奕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颈部勒痕呈水平状，边缘有轻微皮肤破损，推测凶手使用的是宽约2厘米的布条或皮带，且力度极大，勒痕深入皮下组织，说明凶手情绪极度激动，或者有明显的施暴倾向。另外，苏蔓的胃内容物里检测出少量安眠药成分，但剂量不足以致命，推测凶手可能先让她服用安眠药，待她失去反抗能力后再下手。”
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一个关键发现——在苏蔓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少量男性皮肤组织和dNA，经过比对，不属于苏蔓本人，大概率是她反抗时抓伤凶手留下的。另外，之前帆布包上提取到的纤维，确认是某种纯棉睡衣上的，颜色偏浅蓝，和苏蔓美甲店员工描述的‘苏蔓男友经常穿的睡衣颜色’一致。”
“男友？”龙亦瑞眼神一锐，“苏蔓有男友？为什么之前排查失踪人口时没提到？”
“苏蔓的社交账号里很少提男友，只在半年前发过一张两人牵手的背影照，没露脸。她的父母住在外地，昨晚联系时才说，苏蔓半年前交了个男友，叫张浩，是做建材生意的，但两人最近经常吵架，苏蔓甚至提过要分手。”王奕拿出手机，调出苏蔓父母提供的张浩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穿着黑色夹克，眉眼间带着一丝阴郁，嘴角紧绷着，看起来不太好接近。
龙亦瑞立刻掏出对讲机：“杨媛媛，立刻查张浩的身份信息和住址，重点排查他名下是否有白色面包车，尤其是无牌或近期过户的！另外，郝婧怡、郭爽，你们去苏蔓的美甲店，调取最近一个月的监控，找张浩出现的记录！”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队员们的回应，声音里带着一丝紧迫感——真相似乎就在眼前，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两个小时后，张浩的住址被锁定在郊区的一处城中村。龙亦瑞带着张昕、姜杉、林舒晴和农燕萍，驱车赶往城中村。这里的房屋密集，巷子狭窄，空气中混杂着油烟味和垃圾的酸臭味，与市中心的繁华格格不入。
根据地址，张浩住在一栋老旧居民楼的三楼。龙亦瑞示意队员们分散在楼道两侧，自己则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张浩，我们是警察，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
门内没有回应，只有隐约的“窸窸窣窣”声。龙亦瑞心里一紧，对身边的张昕使了个眼色。张昕立刻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万能钥匙，轻轻插入锁孔，转动的瞬间，门内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人打翻了东西。
“不许动！”龙亦瑞一脚踹开门，率先冲了进去。客厅里一片狼藉，沙发上堆着脏衣服，茶几上散落着啤酒瓶和烟头，地面上还有未干的水渍。而张浩正站在阳台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似乎想从阳台逃跑。
“张浩，放下东西！”姜杉立刻举枪对准张浩，声音严厉。
张浩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脸色苍白，眼神躲闪，手里的布袋却没有放下。龙亦瑞注意到，他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抓伤，伤口还在渗血，与苏蔓指甲缝里提取的皮肤组织位置完全吻合。
“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龙亦瑞一步步逼近，目光死死盯着张浩，“苏蔓死了，你知道吗？”
提到“苏蔓”两个字，张浩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手里的布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是一把生锈的柴刀，刀身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正是王奕之前推断的作案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