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勘查车的后门被缓缓关上，韩家乐将装着人头的证物箱小心翼翼地固定在储物架上，指尖还残留着冰箱里那股刺骨的寒意。车外，幸福小区的警戒线外依旧围着不少居民，议论声被警笛声压得断断续续，却仍有只言片语飘进车里——“听说把人做成红烧肉了”“太吓人了，以后谁敢住这楼里”。
徐楚雯靠在车窗边，摘下口罩揉了揉眉心，刚才在厨房看到的景象还在脑海里打转：灶台边凝固的血渍顺着瓷砖缝隙蔓延，锅里的“红烧肉”还泛着油光，可那肌理间藏着的细碎软骨，却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王法医，”她转头看向正在整理现场照片的王奕，声音有些发哑，“你说凶手到底是什么人？能做出这种事，心也太狠了。”
王奕的手指在相机屏幕上停顿了一下，屏幕里恰好是那块被镊子夹起的“红烧肉”特写。她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能分工碎尸、处理尸体，还敢用这种方式掩盖痕迹，要么是惯犯，要么就是……根本没把人命当回事。”她说着，调出另一张照片——客厅地板上的鞋印，“现场发现了四种不同的鞋印，尺码都在42到44码之间，应该就是那四名歹徒留下的，可惜大部分都被血迹和杂物覆盖了，能提取到的完整纹路不多。”
就在这时，王奕的手机响了，是郑丹妮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郑丹妮略显急促的声音：“王法医，技术科刚在现场找到一点线索，你们现在往警局的法医实验室走，我让人把线索送过去，咱们同步推进。”
“好，我们大概二十分钟到。”王奕挂了电话，对韩家乐说，“加快速度，先回实验室做初步检验，重点查死者的死亡时间和致命伤。”
与此同时，幸福小区二栋601的客厅里，郑丹妮正蹲在地上，看着技术科警员用毛刷轻轻扫过沙发腿。“郑队，你看这个。”警员突然开口，用镊子夹起一小块银色的东西，“像是从衣服上掉下来的拉链头，上面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应该是血。”
郑丹妮凑过去看了一眼，拉链头的款式很特别，是那种户外冲锋衣常用的金属拉链，边缘还有一道细微的划痕。“把这个送去法医实验室，和死者的血迹做比对，另外，查一下这种拉链头的品牌和销售渠道。”她站起身，目光扫过整个客厅，“郝婧怡，你带两个人去走访小区的居民，重点问三天前晚上，有没有听到601有异常动静，或者看到陌生男人进出二栋。”
“明白！”郝婧怡立刻领命，带着两名警员走出房门。楼道里，她正好碰到赶来的张阿姨，张阿姨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警察同志，你们查到什么了吗？晓晓和浩杰那么好的人，怎么就……”
郝婧怡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张阿姨，麻烦您回忆一下，三天前晚上，大概七八点的时候，您有没有听到601有吵架声、或者重物落地的声音？”
张阿姨皱着眉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对了！那天晚上我孙子闹着要吃冰淇淋，我去楼下的便利店买，路过601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好像有男人的吼声，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我当时还纳闷，晓晓和浩杰从来没吵过架，怎么会有男人吼？现在想想……”她的声音哽咽起来，“那时候是不是就出事了？”
“您确定是三天前晚上？”郝婧怡追问。
“确定！”张阿姨用力点头，“那天是我孙子的生日，我特意看了时间，刚过七点半。”
郝婧怡立刻把这个信息记下来，又问了几个问题，才谢过张阿姨，带着警员往小区门口走。她刚走到警戒线边，就看到蒋舒婷和张昕从外面回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怎么样？”郝婧怡问道。
蒋舒婷叹了口气：“问了十多个居民，大部分都说没注意，只有一个住一楼的大爷说，三天前晚上八点多，看到四个男人从二栋出来，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帽子，走路很快，还背着一个很大的黑色背包。”
“黑色背包？”郝婧怡心里一动，“大爷看清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