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长指出数据与计委的核查结果不符时,朱朗栋竟反驳:“不就是多报点数字吗?农具厂多生产几锄头,还能拖垮国家计划不成?”
更严重的问题出在他对群众的态度上。按照规定,工业局需每月接待两次农户来访,解答农具使用中的问题。朱朗栋负责接待时,常常对来访的农民不耐烦,在他的眼里,自己高高在上,而那些农民工人不过是出汗的泥腿子。
在科室内部,朱朗栋的作风也引起了不满。他仗着自己带来的财富,经常用金钱拉拢同事。有办事员不愿替他完成工作,他便塞给对方钱:“帮我把这月的报表做了,这钱你拿着买酒喝。”
更有甚者,他在办公室公开宣扬代国的资本主义理念,声称“人活着就是为了赚钱,虞国搞什么‘共同富裕’,不过是骗傻子的”。他还举例说:“我在代国的绸缎庄,雇十个工人,一年能赚五百两,这才是本事。在这儿天天伺候农民,能有什么出息?”
这种言论逐渐影响了科室的风气。有两名年轻办事员开始模仿朱朗栋的做派,对来访群众态度冷淡,甚至私下抱怨“干多干少一个样,不如混日子”。
县工业局局长多次批评朱朗栋,却被他以“宗室身份”顶回:“我是来考察的候选人,你一个小小局长,管得着我?”
类似的情况并非个例。来自秦国的皇子朱公错被派往翠南省的一个乡农业站,负责推广新式农具。他嫌乡下条件艰苦,不到一个月就以“水土不服”为由,大半时间住在州府的客栈里,只派随从回乡下应付工作。
他公然在朋友面前说,自古以来,我们都讲究‘士农工商’,农民就该种地,工人就该做工,哪能让他们参与管理?
这些情况很快被对内情报局汇总上报。报告中详细列举了朱朗栋、朱公错等人的行为:累计旷工27天,编造工作数据5次,公开质疑社会主义理念11次,拉拢同事消极怠工23起。
情报还指出,朱朗栋的金钱至上思想已导致景安县工业局的工作效率下降——原本每月能完成80%的农具质量抽检任务,近两个月仅完成50%。
朱昭熙看到报告后,立即将材料提交给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在常委会扩大会议上,她严肃地说:“这些人的表现,不是能力问题,是态度问题。
他们把宗室的优越感带到基层,把资本主义的歪理邪说带到工作中,这不仅是对考核的不尊重,更是对虞国制度的挑战。”
与会的常委们展开了激烈讨论。有人认为应立即取消这些人的候选人资格,理由是“思想不合格比能力不足更危险”;也有人提出,应给予改过机会,毕竟他们代表着代国、沈国等藩国的态度,直接除名可能影响联邦内部的稳定。
最终,常委会表决通过决议:对朱朗栋、朱公错等5名表现恶劣的宗室子弟给予“严重警告”处分,记录在考核档案中;由考核委员会派专员前往其所在单位,组织批评教育大会,要求他们公开检讨;若半年内无改进,将直接取消候选人资格。
处分决定下达后,朱朗栋在景安县工业局的批评教育大会上做了检讨,但态度敷衍,只是照着稿子念了一遍。这场风波虽然没有导致候选人被除名,却在基层干部中引起了广泛讨论。
此时,虞国的经济改革仍在深入。计委下达的第二季计划指标中,新增了“基层干部考核与经济指标挂钩”的条款——将候选人所在单位的计划完成率、群众满意度等数据,纳入最终考核的硬性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