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老赵递过一张纸条,\"今天下午有人塞到大队部门缝里的。\"
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三天内停止送鱼,否则烧屯!——龙哥\"
\"猖狂!\"王谦气得把纸条拍在桌上。
刘长富咬牙切齿:\"我媳妇说,今天有几个生面孔在青松屯转悠,打听咱们的鱼往哪送。\"
李队长比较冷静:\"这事得报警吧?\"
\"报过了,\"老赵叹了口气,\"派出所说没实质证据,只能加强巡逻。\"
七爷吐出一口烟圈:\"看来得做两手准备。\"
当晚,三个屯子的青壮年秘密集合,制定了详细的防御计划。王谦提议组建联防队,轮流巡逻;刘长富建议在屯口设暗哨;李队长则贡献了几把自制的\"土炮\"——用铁管做的火药枪,声势吓人但不会致命。
杜小荷挺着肚子帮联防队准备干粮和药品。王谦心疼地劝她休息,她却摇摇头:\"屯里的事就是咱家的事。我虽不能上阵,但后勤还能帮上忙。\"
第三天黄昏,警报终于来了——蹲守在县道旁的杜鹏气喘吁吁地跑回屯:\"来了!三辆拖拉机,至少二十号人!\"
王谦立刻敲响了挂在老榆树下的铁钟,清脆的钟声在暮色中传遍全屯。男人们抄起家伙迅速集合,妇女和儿童则按计划躲进了大队部的仓库。
\"记住,\"王谦站在碾盘上嘱咐,\"咱们主要是吓阻,别真闹出人命。\"
远处已经能看到拖拉机的灯光和嘈杂的人声。龙哥的人显然没料到会遭遇有组织的抵抗——三个屯子的上百号壮劳力手持火把、猎枪和锄头,在屯口严阵以待!
领头的还是那个胖子,见状顿时怂了,躲在人群后面喊话:\"别...别误会!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谈生意带棍棒做什么?\"刘长富厉声质问。
混混们哑口无言。突然,一个瘦高个从拖拉机上跳下来,穿着呢子大衣,一副干部模样:\"乡亲们,我是县供销社的副主任钱友德。你们这样抗拒市场管理,是要犯错误的!\"
老赵站出来:\"钱主任,我们有公社开的自产自销证明,合理合法。倒是这些人,\"他指了指混混们,\"强买强卖,还威胁烧屯,该当何罪?\"
钱友德被怼得脸色铁青:\"胡说八道!谁看见我的人威胁你们了?\"
就在这时,杜鹏突然从人群中钻出来,举起一个录音机:\"我都录下来了!三天前他们在县道拦车,说要包我们的鱼!\"
原来机灵的杜鹏早就留了一手,用王谦从林场带回来的录音机,录下了那天胖子的威胁话语。录音虽然嘈杂,但\"不卖也得卖\"、\"问问兄弟们答不答应\"等关键句清晰可辨。
钱友德顿时慌了,转身就要走。王谦一个箭步拦住他:\"钱主任别急啊,既然来了,不如到公社派出所坐坐,把这事说清楚?\"
\"对!送派出所!\"众人齐声高呼,声势震天。
混混们见势不妙,丢下棍棒四散而逃。钱友德也想溜,被刘长富一把揪住后领:\"钱主任,您可是'领导',得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公社派出所连夜审讯,钱友德很快就招了——原来他利用职务之便,和小舅子龙哥勾结,垄断县城的水产市场,从中牟取暴利。这次见三个屯子的冬捕红火,就想如法炮制,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第二天一早,县里的吉普车开进了牙狗屯。分管工商的副县长亲自来道歉,承诺严惩钱友德一伙,并保证三个屯子的鱼获可以自由销售。
消息传开,三个屯子欢欣鼓舞。当晚,牙狗屯摆起了庆功宴,青松屯和黑水屯的人都来了。七爷被请到上座,老人家乐呵呵地抿着酒,看着三个屯子的年轻人称兄道弟,其乐融融。
\"谦儿啊,\"七爷把王谦叫到身边,\"这事你办得好。既保住了乡亲们的利益,又增进了三个屯子的团结。\"
王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是大家伙的功劳。特别是杜鹏,那录音机的主意太绝了。\"
杜鹏被夸得满脸通红,躲到姐姐身后。杜小荷挺着肚子,脸上满是自豪的笑容。
宴席上,三个屯子的代表正式签署了\"联合冬捕协议\",约定今后资源共享、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王谦还被推举为联合捕鱼队的队长,负责统筹生产和销售。
夜深了,客人们陆续告辞。王谦和杜小荷站在院门口送客,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和近处炊烟袅袅的屯子,心中满是欣慰。
\"谦哥,\"杜小荷轻声说,\"等孩子出生了,这世上又多了两个小战士。\"
王谦搂住妻子的肩膀:\"嗯,教他们打猎,教他们捕鱼,更要教他们守护家园。\"
远处传来屯里老人哼唱的古调:
\"二月里来风雪狂,
三屯同心战强梁。
不惧权贵护正道,
浩然正气万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