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人两狗(2 / 2)

"打中了!"杜小荷拍手欢呼。

三人跑过去一看,是只肥硕的灰松鼠,眼睛被铁珠打了个对穿。

"神了!"王谦由衷赞叹。

上辈子于子明这手绝活救过他们好几次——有次两个人在山林里断粮,全靠他打松鼠度日。

于子明得意地晃着弹弓:"三十米内,指哪打哪!"

正吹嘘着,黑子突然狂吠起来。

王谦转头一看,大黄已经冲了出去,在百米外的雪地里追着什么。

"野鸡!"杜小荷眼尖。

王谦吹了声口哨,两条狗立刻散开包抄。

只见雪地上扑棱起一只五彩斑斓的雄野鸡,刚飞起一米高,黑子就一个猛扑,硬生生把它拽了下来。

"好狗!"于子明飞奔过去。

黑子叼着野鸡,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却不肯松口——这是条好猎犬的本能。

王谦走过去,轻轻掰开黑子的嘴:"松。"

黑子乖乖照做,野鸡掉在雪地上,还在扑腾。

杜小荷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真漂亮..."

她抚摸着野鸡翠绿的羽毛,突然有些不忍,"要不放了?"

"放了也活不成,"王谦检查着伤口,"脖子断了。"

他利索地扭断野鸡脖子,结束了它的痛苦。

杜小荷咬着嘴唇转过头去,但没说什么——屯里长大的孩子都明白生存的残酷。

日头渐高,三人在背风处生了堆火,烤野鸡吃。

王谦用侵刀把野鸡分成三份,插在树枝上烤。

今天带了盐和五香面,比那日烤的更香。

"比俺娘做的强多了!"于子明满嘴流油,"跟你这手艺一比,她老人家做的饭,猪都不想吃!"

“猪不吃,你也得吃!”

杜小荷小口啃着鸡翅膀:"谦哥,你烤的肉真香。"

王谦笑了笑。

上辈子在护林队,他可是出了名的烧烤能手。

吃完饭,王谦教两人下套子。

他选了处兔子常走的"兽道",把钢丝套固定在两丛灌木之间。

"高度要这样,"他比划着,"兔子跑得快,头钻进去的瞬间就会勒紧。"

于子明学得认真,杜小荷则忙着给两条狗梳毛。

黑子舒服得直哼哼,大黄则趁机舔她手里的油渣。

下午的收获不错:四只野兔,三只山鸡,外加于子明又打的三只松鼠。

王谦用树皮编成绳子,把猎物串起来挂在树枝上。

"该回去了,"他看看日头,"再晚你娘该着急了。"

杜小荷拍拍鼓鼓的挎包:"俺还带了粘豆包呢!"

"回去热乎吃,"王谦帮她系紧围巾,"你娘要是知道你偷跑出来..."

话没说完,黑子突然对着西边的林子狂吠起来,背毛全部竖起。

大黄也紧张地低吼,前爪不停刨地。

"咋了?"于子明站起身。

王谦眯眼望去。

远处的灌木丛微微晃动,不像风吹的。

他心头一紧——该不会是野猪吧?

"收拾东西,"他低声说,"慢慢往后退。"

三人刚退了几步,灌木丛里"扑棱棱"飞起一只松鸡。

于子明长舒一口气:"虚惊一场。"

但黑子还是不安地吠叫,不肯离开。

王谦走近查看,在雪地上发现了一串奇怪的脚印——比狗掌大,带着锋利的爪痕。

"啥玩意?"于子明凑过来。

王谦心跳加速。

这脚印他认识——是狼!

而且从步幅看,体型不小。

"没啥,"他故作轻松,"可能是野猫。走吧。"

回程路上,杜小荷兴奋地讲着今天的见闻,于子明不时插科打诨。

王谦表面应和,心里却想着那串脚印。

上辈子这年头,狼应该很少来屯子附近了才对。

路过一片白桦林时,黑子又停下来嗅闻。

王谦注意到雪地上有几个烟头——不是本地人常抽的"大前门",而是带过滤嘴的高级货。

"有人来过?"于子明捡起烟头,"还是外乡人。"

王谦想起杜小荷说的那个收山货的关里人。

莫非是同一个人?

他为什么要来这么偏的地方?

太阳西斜时,三人回到屯子。

杜小荷老远就看见她娘站在院门口,赶紧躲到王谦身后。

"完蛋,俺娘发现了..."

"活该,"于子明幸灾乐祸,"看你下次还敢..."

话没说完,杜婶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又揪住杜小荷的耳朵:"死丫头!学会撒谎了是吧?!"

"娘!疼!"杜小荷踮着脚,"俺跟谦哥在一起,没事的!"

杜婶这才注意到他们拎的猎物,愣了一下:"哟,收获不少啊。"

"杜婶,"王谦赶紧解下一只野兔一只野鸡递过去,"小荷可勇敢了,还帮着下套子呢。"

杜婶接过兔子,脸色缓和不少:"下不为例!"

她拽着女儿往家走,"赶紧的,帮你娘喂猪去!"

杜小荷回头冲王谦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明天见"的口型。

"啧啧,"于子明摇头,"这小媳妇..."

"滚!"王谦踹他一脚,两人笑闹着往于家走。

分猎物时,于子明死活不肯多要:"这两只兔子归我,剩下的你拿走。黑子以后你可得帮我训好,它打下来的猎物当学费了。"

王谦拗不过他,只好收下。

回到家,娘见他拎着这么多野味,高兴得放下针线:"老天爷,这都你打的?"

"明子用弹弓打的。"王谦把松鼠递给小妹王晴,"回头我剥了皮给娘和你俩做围脖。"

晚饭后,王谦躺在炕上复盘今天的发现。

黑子比想象中更有潜力,大黄的配合也很默契。

但那串狼脚印和烟头...

窗外,月亮升起来了,照得雪地亮如白昼。

王谦轻轻抚摸腿上的伤疤。这辈子的山林,似乎比上辈子更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