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38号谈完交易，麦尔斯推开房门，脸上那副风轻云淡的神情瞬间绷紧。他快步走下楼梯，靴子踩在木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楼大厅的烛火摇曳，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他的随从正靠在外围的石柱旁等待，见麦尔斯神色不对，黑袍下的身形微微直起。
“你已经结束交易了？”
随从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诧异。
“没有，但我们没时间了。”麦尔斯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昏暗的角落和那些沉默的黑影，声音压得更低，“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现在就走？”随从一愣，手指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短刀，“发生什么事了？”
麦尔斯没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瞥了一眼二楼，那扇刚刚关上的门后，隐约传来低沉的交谈声。
他收回视线，嗓音发沉：
“还记得我说的那三位神明吗？他们这次的目标，恐怕是把所有代理人一锅端。”
没等随从再问，麦尔斯已经大步走向角落里的01号。那人像一尊雕像般坐在阴影中，兜帽低垂，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
“我要提前退场。”
麦尔斯开门见山。
01号缓缓抬头，兜帽下的阴影里，一双眼睛微微闪烁。
“有人盯上我了，就因为我这‘预言家’的身份。”麦尔斯盯着那片黑暗，指节在桌面上轻轻一叩，“你的职责是保证在场代理人的安全，对吧？我现在不安全了，要提前离开。”
01号沉默了几秒，终于点了点头。
“你走吧。”
麦尔斯没有废话，带着随从迅速穿过阴暗的走廊，推开后门，冷风裹挟着夜雾灌了进来。
两人快步离开巴黎圣母院，走出不远后，麦尔斯拐弯走进了一个废弃的建筑内。
随从一把扯下兜帽，露出一张东方人的面孔，眉峰凌厉，眼神警觉。
他手里攥着一把造型怪异的手枪，枪身泛着像素块般的荧光，像是从电子游戏里直接抠出来的武器。
“到底什么情况？”
何林压低声音，指节扣在扳机上，肌肉绷紧。
麦尔斯——不，此刻他金发褪去，面容如水纹般波动，最终定格成一张冷峻的东方面孔。
林七夜呼出一口白气，眼底映着远处圣母院尖顶的轮廓。
“那个3号和4号，目的肯定是王之宝库，而我从22号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王之宝库，神明是无法进入的。”
何林的眼神微微一凝，手指下意识扣住半截断裂的钢筋。
夜风卷着沙砾从他们藏身的残垣断壁间穿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也就是说，他们盯上了王之宝库，但自己身为神明进不去，所以才来集会找代理人替他们进去？”
他的声音压低了半分，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
林七夜背靠着一堵龟裂的混凝土墙，月光从钢筋交错的缺口漏下来，在他脸上割出细碎的光影。
“嗯。”
“那另外一个人呢？那个38号，你有套到和他相关的信息吗？”
何林继续开口询问道。
一个神明代理人，在代理人的集会上，突然透露出和神之眼有关的信息，几乎是一瞬间就让他们起疑了，林七夜之所以主动和他交易，也是有着探查对方身份的原因。
“没有，但我把他往阿斯加德引去了，如果他真的对神之眼有想法，肯定会想尽办法混入阿斯加德。”林七夜摇摇头开口说道，“等到之后和云哥见面了，我再和他说一下这件事。”
何林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要直接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