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在纪念身后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被她派去探查迷雾骑士，何林。
他刚经由减压舱返回，甚至没来得及脱下那身厚重的深潜护甲。
护甲表面布满了新鲜的刮痕，还在滴着冰冷的海水。
“我们......我们回来了。”
纪念转过身。
何林的面容隐藏在开启的面罩之后，脸色是吓人的惨白，嘴唇不受控制地轻微哆嗦着，额头上全是冷汗，与海水混在一起，不断滑落。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甚至不敢完全抬起眼看向纪念。
“说情况。”
纪念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与她内心逐渐绷紧的弦形成鲜明对比。
“外面的迷雾根本看不透！”何林的声音猛地拔高，又被他强行压下去，变成一种急促而压抑的气音，“我们按照您的命令，向前探查了不到一海里，然后就看到了......”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
“无数的神秘！它们像潮水一样，密密麻麻地挤在边境线外的迷雾里！几乎全部都是无量级以上的！”
“甚至可能还有更恐怖的存在隐藏在深处！它们没有主动攻击我们，但只是那种气息......会长，那根本不是我们能抗衡的力量！”
“无量境以上……”
纪念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指尖微微发凉。
无量境的神秘，就已经是巨大的威胁了，甚至可以毁灭一座城市。
而现在，那些迷雾里，无量境甚至只是最低级的神秘，这说明大夏周边，已经彻底被神秘包围了。
她挥手让几乎虚脱的何林先下去休息，指挥舱的金属门无声滑开又关闭，将何林压抑不住的粗重喘息隔绝在外。
纪念重新将目光投向那片被浓雾笼罩的全息海图。
红色的警告标识不断闪烁，标示出刚才骑士小队遭遇恐怖兽潮的区域，那已然是一道死亡的界线。
她缓步走到观测窗前，尽管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冰冷的玻璃倒映出她此刻凝重的面容。
联系不上云纪，是因为这突然加深的迷雾吗？这迷雾不仅隔绝了视线，甚至还聚拢了一大堆的神秘。
这些无量境以上神秘组成的兽潮，绝对不是自主形成。
它们更像是一支军队，被某种意志驱使着，封锁了通往大夏的所有去路。
“潜渊”号虽然坚固，配备了大量针对神秘的武器和屏蔽装置，但面对如此规模的兽潮，硬闯无异于自杀。
上邪会的成员们都是好手，常年在外行走，经验丰富，可同样无法正面抗衡这些神秘洪流。
必须另想办法。
纪念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凝聚起锐利的光芒。
不能慌，她是上邪会的会长，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她转身回到控制台，手指飞快舞动，调出更详细的能量读数和海域地图。
“通知全体成员，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但非必要不得动用任何可能吸引注意的能量武器，我们......需要耐心和机会。”
命令被迅速执行下去。
纪念独自站在原地，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
或许她也该开始尝试突破成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