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筋暴突,手掌粗糙,指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干重活的劳工手。
付旌眯起眼,重新打量面前这个怪人。
这男人浑身上下全是矛盾点。
明明藏在破旧农场小屋里,穿的却是笔挺西装,像模像样的白领打扮。
可再仔细一看,他胳膊上的老茧,裤脚磨出的毛边,脖子上晒出的分界线——哪一点都不像轻松上班的人。
付旌很快又在他手上发现了异常。
十个指甲刚剪过,剪得特别仓促,边角都没修齐。
而且洗得也不干净,指甲缝里还卡着些灰白带点发黑的碎渣。
外面就是大片玉米地,这个季节根本没庄稼可收,根本用不着用手去挖土。
付旌嘴角慢慢翘起来,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你该不会是挖坟的吧?”
“装得人模人样,其实细节早把你卖了。”
“那身西装,不过是拿来遮人耳目的道具。”
“不过我真好奇,白鹰国那地方,连祖坟都没几座,能有什么好挖的?历史短得还不如广告传单厚,哪来的值钱东西?”
雷五整个人猛地一僵,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脸色唰地发白,身子止不住地哆嗦。
“你……你他妈到底是谁?凭什么说我挖坟?”
付旌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别嚷嚷,越大声越显得你心虚,懂不懂?”
雷五顿时哑了火,声音一下子蔫了下去,张着嘴说不出话,只愣愣地盯着付旌,完全搞不清眼前这人到底是人是鬼。
付旌慢慢伸手,朝那菜刀抓去。
雷五反应激烈,死死抓住刀柄不松手,脸都涨红了。
“劝你省点力气,这种钝刀能砍着谁啊?”
话刚落音,付旌两根手指一拧,咔嚓一声脆响。
转眼间,菜刀从中间断开,半截掉在地上。
雷五傻眼了,低头看着断裂的刀身,浑身发冷。
那可是铁打的刀啊,哪怕再钝,也不是靠两根手指就能掰断的吧?
付旌淡淡道:“别瞎琢磨,也别猜我什么来头。”
“再强调一遍,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问题,我绝不动你一根汗毛。”
雷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躲个清净地方,偏撞上个怪胎。
更要命的是,这怪胎他惹不起!
他长叹一口气,终于认怂。
“你猜得对,也不全对。”
“我确实算干这行的,但不常干。
昨晚才收工,没想到撞你手里。”
付旌听得一头雾水:“对一半?这话什么意思?”
雷五苦笑:“一般人理解的盗墓,专挑老坟,图的是陪葬品能换钱。”
“可我找的,都是刚埋下没几天的新坟。”
“你也知道,现在下葬基本不放东西,最多留点纪念品,根本不值钱。”
“所以别人盗墓图财,我盗的是尸。”
“这活讲究多,尸体不能太老,也不能太新鲜。”
“最好是皮肉开始烂,骨头能露出来的那种,最合适。”
付旌心里一紧,虽说他胆子不小,可听这人说得这么细致,还是觉得后背发凉。